正值城门下钥各官署放衙之际,肆廛林立的大街上,叫卖声嬉笑声不绝于耳,土豪劣绅贩夫走卒于烟气缭绕中声色犬马,喧嚣嘈杂的市井气息呈现一派欣欣向荣的人间烟火,玄空城里赫赫有名的酒舍—祭夜,虽才堪堪营业,酒香却已四溢,勾的那好酒的路人抻长了脑袋瓜子往里瞄,再摸摸荷包几枚铜板叮当作响,只得深吸几口依依作别。酒舍大堂呈暗黑的紫,各壁挂焰火摇曳灯烛辉煌,照得初春的堂内温暖几许。此时宽泛的店内三五好友围坐案几,喝酒吃肉吹牛拍马好不乐乎,只待众人饮得脸红脖子粗,胡吹乱诌便愈发响亮起来。
“听说了吗?玄机城的卫玠玄尊拉响进阶战了!”
“谁说不是呢?听说已经拿下三城,再有一城,就有正面硬扞地佑城的资格了。”
“说来倒也怪哉!我大焱自建国百余年,各辖城官署沿袭旧制循规蹈矩,那天潢贵胄王孙贵戚历来都是世袭罔替,进阶战就是一个传说,有谁见过真的有人发动过进阶战?卫玠他是不是有些孟浪了?”
“此言差矣,卫玠乃天人之姿,传说他不仅人长的丰神俊朗,而且智慧超群,不过20岁的年纪就已经步入地元境。这不,才不过一月有余,就已下3城,玄妙、玄狐、玄化三城尽皆被其收为囊中,可见其却也有些本事……”
“几位高贤!”一位模样还算俊俏的年轻人站起身来,躬身叩手:“闻听几位高贤阔论,甚是钦慕,学生才疏学浅,不知何为进阶战,还望诸位高贤不吝。”
围坐在一起的几人忙也拱手回礼,其中一须发皆白的老者忙将年轻人拉过坐下,娓娓开口道:“焱国以天地玄黄九九之数治之,大小门阀各有其位。低阶氏族想要跨越阶级,唯一的途径就是发动进阶战。在国家允许的范围内,向上级发出挑战,胜者取而代之。”
“呵呵……”一声妩媚而又有些愠怒的女声笑道:“我当谁在这里大言不惭?原来是你们这群酸腐!”
“兵主大人”围坐的几人赶忙起身行礼,唯须发皆白的老者面色漠然,并没有任何表示。
书生不知所措,看围坐的其他几人起身,也赶忙起身弯腰作揖。
“燕执事,又是你在这里坐井观天,夸夸其谈?”说话的红衣女子年约二十七八岁,姿色上佳,桃花眼斜睨,言语轻佻不懈,眉宇间却透着万般风情,是那种让男人见一眼就血脉偾张,想入非非,却不愿意同度此生的人。
须发老者看都不看她一眼,端起酒来轻呷一口:“……林岚,你不用给老夫扣帽子。老夫只是个执事,料理玄空城巨细是我的本分,保土卫疆是你们这些兵主的事,老夫管不了,也不想管。不过提点提点后生罢了。”
“后生?”林岚从头到脚打量了和燕执事同桌的一位年轻后生很久,仿佛在端详一匹马、一条狗或是一件货物,总之不像是人。她一边打量,一边毫不避讳的弹出手来抚摸后生的前胸和腹部,口中喃喃低语:“盘子还行,条子一般啊,孱弱了些,没有肌肉。”
后生初始错愕,旋即本能的后退:“兵主大人请自重……”
“你是何人?可有功名在身?家住哪里?家里干什么的?”林岚如连珠炮一般的发问。
后生一瞬错愕,看着林岚不善的眼神,慌忙中作答:“草民张承志,家住城南朱雀大街,家父张二河经营布料营生。”
“带走!”林岚一声令下,身后两名护卫二话不说,拽住后生就向着门外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