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非是家庭的原因,而是来自学校的压力,靠着贫困补助,她上了一所很烂的初中。
而初高中正是小孩子叛逆与成长的时候,欺凌往往也是在这两个阶段出现。
因为异发病的特殊,小四多了一个“怪物”的称号,平时更是没少被欺负。
不是没有人对她伸出过援手,只是在一次她看到对她伸出援手的那人也被其他人欺负之后,小四彻底封闭了内心。
异发病的朋友,只能是异发病。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共同语言。
——年纪小小的她面对现实,心里扭曲地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母亲是家里的支柱,即便再苦再累,有母亲的鼓励她也能坚持下去。
到了高中,她的身体越来越差,需要的钱也更多,学费也是一个大难题。
小四和苏小茶说,当时她有过不读书,然后去打工的想法。
也是和母亲这样说的。
但那是她这么多年来,唯一被母亲打的一次。
母亲说,再穷再累都不怕,她已经穷了半辈子,后半辈子穷下去也没关系。
但她不能看着女儿也走自己的老路。
作为眼界差的老农民,母亲没有路子帮助小四,只知道读书是唯一的出路。
那年,母亲在工厂打工,意外被机器搅烂了一根手指。
工厂老板不想把事情闹大,私了赔了不少钱。
女儿的学费有了,治疗异发病的钱也有了。
幸运女神似乎并不光顾这一个家庭,母亲后来换了三个工厂,每个工厂都断了一根手指。
磕磕碰碰地过去了两年,生活也勉强能过活下去。
小四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
扑在苏小茶的怀里,肩膀阵阵颤抖。
“小茶姐姐,后来呢我遇到了母亲说的,这一生只可能会遇到一次的贵人。”
说到这里,小四抽泣的声音多了一抹开心与幸福。
知道聊这个人能安抚小四的情绪,苏小茶也顺着话题往下去问。
这才得知,小四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姐姐,对方知道自己的处境后,给了她不少钱渡过难关。
蹉跎一生,在即将成年的这个时刻,逐渐安稳了些许。
苏小茶搂着小四,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知道你生活能过得好点我就放心了,听了你的话,我还在想着要怎么样才能把你安顿好,然后我放心地离开呢。”
小四探出脑袋,摸了摸眼角的泪水,“离开?”
“对呀。”苏小茶道,“我是临海市的人,来苏杭市这边工作而已,后天我就走了,你现在不是说生活过得好点了吗,那怎么刚刚还说你家里很破很烂呢?”
“我......”小四抿了抿嘴唇,脑袋低了下来,“对不起小茶姐姐,我...我骗了你,我那个家确实很烂,但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在那里住了,一个医生叔叔接纳了我和妈妈,现在暂住在医生叔叔那里。”
“那衣服怎么穿得那么少?”苏小茶又看向了那破烂的一堆衣服。
苏小茶摸了一下她的脸蛋,“这边都冻伤了。”
伸手时的小心翼翼,哪里还有先前假装的那般强势。
她的眼眸,是再也隐藏不住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