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薛梓林不解地问。

诺亚无奈地摇头：“我也不甚清楚，他其实很少讲他的过往，都是在情绪失落的瞬间才会语无伦次地提到一些只言片语。我能理解到的信息是，他似乎要去见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听他的意思，应该还是一个女人。为此他必须带着记忆和原生魂种活下去，不择手段地活下去……”

“原生魂种？”薛梓林又捕捉到了一个新名词：“这又是什么？”

“这只是我起的名字，意指他本体的初始魂种……”诺亚如是解释：“我后面发现，他虽然入侵并控制了很多人，也更换过无数身体，但同期中总有一个核心角色来统领所有元神。似乎，新催生出来的魂种再好，也只是个附属品罢了，都不及他的原生魂种重要。为了保护原生魂种，他甚至可以随时牺牲掉自己的复制魂种和分裂元神。我就见过一次，就在这里，他尝试驯服旋龟出了岔子，不小心引发了旋龟发狂反噬，当时，他另一个在外面值守的身体直接冲了进来，不仅帮他挡住了旋龟的致命一击，还通过主动献祭平息了旋龟的怒气，同时也将他的血脉气息送入了旋龟体内，从此得偿所愿，能够驾驭旋龟了……”

“咳咳，只能如此，还是只能如此啊……”劫后余生的伊凡一边咳着血，一边对着终于顺服于他的旋龟苦笑：“我苦心经营这么多年，还是别无他法对么？还是必须这样做，才能让你接纳我啊……呵呵呵，难怪都说这是自掘坟墓，难怪走到最后谁都走不下去，谁都走不下去啊，哈哈哈……”

兀自疯笑了一会儿，他似是自言自语般对着虚空的某处轻声呢喃：“没关系，我不会变，你相信我，我不会变……我不是为了追逐什么力量，我只是为了活下去，长长久久地活下去，活到你那个时空去见你，所以我不会变，我一定不会变！等我找到你，我就会摆脱这一切，终止这一切，啊不对，在去见你之前，我就会处理好所有麻烦，绝不拖泥带水，也不让你知道，你不必知道，不必知道这些细节……我们就还像初遇时那样，你还是那个你，我也还是那个干干净净的我。咱们不回陆地了，就去你家，我跟你去你家乡生活，去他们找不到也到不了的地方生活，从此干干净净，与世无争，我们再不怕反噬，再不怕消失，再不用纠结要不要为了力量而献祭元神，再不用过那种提心吊胆又恶性循环的破日子！我们就在你家白头终老，安安稳稳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过正常的日子……”

“不回陆地？”薛梓林十分敏感地抓到了这个关键词：“什么意思？”

诺亚苦笑：“我理解你的困惑，因为我跟你一样，也只能想到海洋，只是，我一直没想明白的是，去海洋……该怎么生活？为什么，他要见的那个人，家在海洋？或者，除了这个选项，还有哪里可以让他离开陆地，与世隔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