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安阳心跳如雷,她不确定对方是否听出了她声音里的颤抖。
但是光是这一句话就好像剥夺了她全身的所有能量,让她几乎都要靠不住身后的东西,身子歪歪地几乎要摔回地上。
好在,对方似乎也并不在意自己是否真的知道什么,只见那个男人像是没了兴趣,向后倚靠,翘起二郎腿,姿势随意许多。
之后他问的一连串问题都是安悦昇和蓝千钰工作方面的事情,也好在,安阳对这些真的不知情。
那个男人逐渐没了耐心,站起身来,连多余的目光都不愿施舍给她一个,像对一个没用的垃圾一样,离开房间,留下安阳。
人走了,她也终于可以稍微放下悬着的心,重重摔倒在地大口喘气,
这样的深呼吸会牵扯到受伤的舌头,但这样能让她的脑子更清明,自虐似的,她的动作更大几分,血腥味再度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安阳,不能坐以待毙,安阳,快起来。
安阳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却换来了脑袋更剧烈的疼痛。
这是无解的,她在药物的作用下根本无法抵抗。
深深的无力感笼罩在心头。
可是就这样坐以待毙吗?似乎这是当下最轻松的决定,但安阳不甘心。
她甚至不知道绑架她的人是什么身份,这种无力反击的感觉让她很不好。
简陋的杂物间里,地上蜷缩的女人开始挣扎起来,砂砾磨伤了她细嫩的肌肤,她虚弱地观察着这个房间,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脑子在清醒中还能保持分析的功能。
这是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堆放的杂物很多,但看起来都是一些日常会用到的机器零部件。
她强撑着头疼挣扎了好几次才从地上坐起来。
手被反绑着的安阳差点一个不平衡又摔倒在地,她下意识地用尽全身力气调转了身体方向,额头重重砸在身后的机械上,皮肉的疼痛随即传来,但好在,没有再摔倒。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了两下,不敢多耽搁,急忙查看起这些零部件。
在距离安阳四光年的主星上,终于被联邦研究院解除了禁制得以自由出行的陆渊在没有联邦军人的陪护下来到停车场。
悬浮车的车门缓缓打开,与此同时掉下一个纸信封。
漆黑的眸子瞬间浮现警惕,他盯着地上那个雪白的信封半晌,缓缓上前捡起。
明面上的保护撤离了,可陆渊知道周围依旧少不了监控和保护。
那是什么人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联邦的布控下给他的车门动手脚呢?
陆渊慢条斯理地将信封打开,白纸黑字,一股怒气和恐慌瞬间涌上他的大脑,几番平复后,他照着纸上的要求用力摩擦一下,橙黄的火焰在他手心点燃,雪白的纸瞬间化为湮灭。
陆渊冷冷地斜眼看向突然出现想要阻止的特工。
“陆博士,这不符合规定。”特工没有半点尴尬,反而以一种不近人情的口吻指出陆渊的错误。
“我的车被人放了东西你们都不知道。”陆渊冷冷的眼神让见惯了大场面的特工也不由心慌,“现在随机找辆车来,我要回安家。”
自知理亏的特工顿了顿,伸手碰一下耳边小声交代了一句,又对陆渊道:“陆博士,这是我们的失误,但是按规定您需要告诉我刚才您刚才看到了什么,麻烦您配合。”
“恐吓信。”
“陆博士,信上主要写了哪方面的恐吓内容呢?”
陆渊眼睛微眯,似是有些不耐烦了,“你觉得有东西能恐吓到我吗?”
就在这时一辆悬浮车停在两人面前,打开了车门。
陆渊头也不回地进了车里,问话的特工也赶紧跟上,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再追问了。
在所有人看来,漠视一切的人怎么会有可以恐吓得到他的东西呢?
联邦特工将陆渊送回了安家门口,他们也就只能送到这里了,安家的地盘还是不能随意踏界的。
陆渊和往常一样径直回了房间,几个特工连忙在周围布控起来。
回到房间的陆渊冷静地绕开网络监控入侵联邦系统,调出公共摄像头一帧一帧地拼凑起安阳今天的所有动向,在看到视频里的女人瞬间倒下的时候他呼吸都乱了几分。
绑匪很专业,悬浮车换了好几辆,中途还去了好几个鱼龙混杂的黑市和赌坊,但陆渊还是成功追踪上了,直到他们带登上星际航船。
他们把安阳装进了箱子里。
陆渊的五指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紧紧地攥起,唇瓣紧抿,满身散发出生气和危险气息。
这群人是认钱不认人的星际土匪。
幕后主使是谁?
他脑中快速过了一遍有可能的人选,可是他现在肩负着联邦的重大机密,这些人都有极大可能性,如何能确定?
他瞟了眼时间,还有五分钟到四点整。
控制房间的窗户变成单面可视模式,他的房间刚好能看到安家的花园和大门。
四点整,一个包裹被派送到安家,在联邦特工的检查后被安比拿了回来。
这是写着陆渊姓名的包裹,一个平平无奇的实验器材包裹。
确实是陆渊在星网下单购置的,可……
陆渊直接在房间里将器材一一拆成最小的零件,他注意到有一些零件上有不必要的刮痕,头脑高速运转着将这些零件拼凑起来,刮痕组成了一个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