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两人的关注点各不相同,关铭在乎的是,是否有美人相伴,而王伟只在乎能体验新奇的服务,还能便宜不少钱。
按照王伟的逻辑,一人省200块,再加送两箱酒,这可是相当于给优惠了1200块钱啊!
不过李宸听完,笑而不语。
这麻杆和小伟还真是稚嫩,三言两语就着了对方的道儿,完全没有仔细核算,这样的馈赠能值几个钱。
600块一箱的啤酒,进货价才50块左右,和售价相比,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指名费更是可笑,价格是场子定的,陪酒也只是尽快地消耗酒水,好让客人再次下单买酒,纯纯的聊天费,如果你想得寸进尺,换场增进“友谊”,不好意思,那就需要另外支付高额的费用,否则只会收到姑娘无情的白眼。
这一切都是场子里惯用的伎俩罢了,不过对付关铭、王伟这两个还没有进入社会的雏鸟,肯定百试百灵。
李宸并没有出言指出其中的关键,深知社会才是真正的大染缸,如果没有经过社会上各方面的洗礼,就算是名校毕业,也很难在社会立足。
关铭看李宸并没有出言阻止,自作主张地说道:“季姐,那就承蒙关照了。”
不伦不类的说着社会磕,便急切指着其中最漂亮的一位姑娘,“我就选她了。”
王伟犹豫过后,也选了一个留着短发,像是学生妹一样的姑娘。随后问向李宸。
“老大,你看中哪个了?”
“我?我就不用了。你们玩好就行!不过别过分,记住自己的身份。”
“嗯,不会的,我们就唠唠嗑。”
王伟解释的同时,季姐也看出这两个先后开口的青年,都以李宸马首是瞻,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位不愿多言的男生,才是今夜付钱的金主,忙开口道:“这位小哥,你就放心吧!我们这里都是正规的陪酒,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服务,当然你的几个兄弟要有其他的想法,那就是他们和姑娘们的事儿了。”
李宸点了点头,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只要别出格,那他也不想扫了关铭和王伟的兴。
季姐见交易谈成,也不再久留,留下一张名片,热情地道声“今后常来”后,拉着剩下的姑娘,急忙赶往下一个包间。
这期间,关铭早把兄弟情谊忘到脑后,眉飞色舞地和被指名的姑娘,聊得热火朝天。
“你好美女,你叫什么啊?”
“小芳。”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的‘小芳’?好名字。”
“嗯……”小芳含羞地应了声,扭捏地别过头,表现出大家闺秀初入夜店工作的稚嫩模样。
李宸无聊地拨弄着手机,但包间信号太差,连最简单的阅读新闻资讯都无法做到,李宸无奈地放下手机,闲来无事地旁听着两人的对话。
哪承想,关铭下一句话直接让李宸破防。
“那你为什么要干这一行啊?”
听到关铭没来由地询问,李宸心中暗呼“煞笔”。
初入风尘,最忌讳的就是打听红尘女的过往,而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百分之百都是一个凄惨的故事。
李宸当年也曾犯过这样的错误,傻呵呵地问对方为什么要从事陪酒工作,对方第一次给李宸讲的就是一个悲惨的故事,和这位“小芳”的版本略有不同,但殊途同归。
听闻女孩悲催的人生经历,李宸动了恻隐之心,心想一定要想办法让对方改邪归正,脱离苦海。
于是,李宸每逢招待客户,都会把客户领到那位姑娘所在的KTV,并指名那位女孩作陪,此举既能让姑娘挣到钱,又能让她免于被别人骚扰。
他没有像其他“恶狼”一样,毛手毛脚,打情骂俏。而是把对方当成了一位需要被解救的失足少女。
就这样一来二去,几次指名过后,两人变得无话不谈,宛如知己。
一次,李宸借酒劲,尝试劝说那位姑娘,今后找份正经的工作,莫要误了她的一生。
那位姑娘被李宸所言,感动得痛哭流涕,并表示她打算从良,再也不做陪酒的行当。
当李宸最后一次去那家会所的时候,经常招待李宸的领班告诉他,曾与他经常喝酒的姑娘已经不在这里干了。
李宸闻言,大为心喜,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善事。
但现实却是打脸,那位领班又补充道,那个女孩嫌弃滨海陪酒挣得太少,已经去魔都沪市寻求发展,听说还成了当地会所的头牌,指名费更是翻了几倍。
得知这样结果,李宸的心犹如跌入万丈深渊,心中豪迈之情也荡然无存。
自此以后,李宸再也不曾去过KTV或是会所,更不想再见到各种谎言交织的红尘女。
而来这里逢场作戏的客人们,要么就是有过同样的被骗经历,要么就是有经验的朋友曾出言提醒,所以他们很少会问这么白痴的问题,而是直接谈钱,不伤感情,各取所需,两相尽好。
果不其然,叫小芳的姑娘神情一凝,眼泪直挂眼梢,“我生来命苦,爹妈死得早,只有我和弟弟相依为命,弟弟要上大学,所以我只能出来陪酒,给他赚取学费和生活费……”
“唉……你的命真苦啊!”关铭很是同情。
也就是关铭没什么钱,如果真有闲钱的话,很可能会傻乎乎地拿出来,当场救济这位苦命的姑娘。
而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位姑娘拎着的LV手提包和放在台面的苹果手机,哪件不是昂贵之物?还会需要他这个全身上下连一百块钱都没有的穷学生来施舍。
李宸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