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娇笑了笑，她心情不好，不太想说话。

下了火车，她提着行李坐上公交车，去了照相馆。

陈娇娇不在，照相馆的生意平淡了很多，好半天都没有一个人。

老板见到她很高兴说：“我盼星星盼月亮的，你总算是回来了。你不在这段时间，很多人都在问你是不是不干的，啥时候回来。”

天气冷，老板把她让进屋里，倒了一杯热茶，让她捧在手里暖着。

“对了，你妈和你弟来过一趟。知道你没回来，他们就走了。”老板说。

“是不是家里有啥事？”陈娇娇有些坐不住了。

“我帮你问过了，你家里一切都好， 啥事都没有。你一个人出门，你妈有点担心你。父母都是这样的，不管你有多大，总是会惦记你。”老板说。

“那就好，你刚才说他们来了，把我吓了一跳。”陈娇娇说。

陈娇娇一回来，客人们就纷纷找上门。

她本想回家一趟，上午回去，下午就回来。亲眼看到家里没事，她才能放心。可店里忙，客人络绎不绝地上门，她一时走不开，只好把担心压在心底，若无其事地工作。

“我姐才走几天啊，我奶就住到家里来了。家里有啥好吃的，全让她翻走了。她到底什么时候回自己家？她一天不走，我们就没好日子过。”二狗气呼呼地说。

李秀梅的一只眼睛肿了。

她说话之前先摸了下这只眼睛，叹了口气说：“忍一忍吧。”

回到家里，满院子飘着鸡汤的香味。

李秀梅脸色一变，连忙跑到后院看了一眼。

后院有个鸡笼，她养了几只下蛋的母鸡。

数了两遍，少了一只母鸡。

二狗在院子里喊道：“妈，他们把咱家的鸡给杀了。”

李秀梅跑回去，看到二狗站在角落里，一个水盆孤零零地放在地上，水里有不少的鸡毛，周围还散落着一些鸡血。

正在这时，周茹从厨房里走出来，红光满面地说：“鸡是咱妈让杀的，她说身上不舒坦，啥都不想吃，就想喝鸡汤。家里正好有，她就让我杀了一只。”

“那是我家的鸡，才下蛋的。你们怎么能——”李秀梅几乎要晕过去。

“我吃你一只鸡怎么了？来到你家里，好饭没有吃几顿，你就带着二狗去县城了。你们在外面吃香喝辣，我在家里饿得两眼发花。我饿几顿就算了，可你爸不能饿。就他这个破身体，饿两顿人就嘎 了。我能不知道那是下蛋的鸡吗？我也是不得已才让你嫂子把鸡杀了。”

老太太背着手从屋里出来。一脸不高兴地说。

李秀梅气得眼泪都下来了。

“大哥大嫂家里也有鸡，你怎么不杀他们家的？”

“吃你一只鸡，看把你给心疼我。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大哥大嫂家里人口多，负担重。你们家就不一样了，娇娇在县城找到了一个挣钱的工作，你再干点小活，轻轻松松就能挣到工分。我们这么大年纪了，早就干不动活了，养儿育女就是为了给我们养老的。”老太太口才很好，说得李秀梅哑口无言。

院外站满了看热闹的人，一双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们。

老太太用孝道压人，压得李秀梅有苦说不出。

几天前，老太太又来家里要钱，说老爷子身体不好，要买麦乳精给老爷子滋补滋补。

她每次要钱，都是用的这个借口。李秀梅早就麻木了，只是数目一次比一次大，但她说的滋补品，一次也没有买过。她平时连一块肉都舍不得买给老爷子吃，全部进了她自己的腰包，被她偷偷藏了起来。她都这把年纪了，也不知道也拼命地存钱是为了什么，又是图什么。

李秀梅就说没有，老太太骂骂咧咧地走了。

只过了一天，老太太就领着老爷子上门了。老爷子一把年纪了，走路都困难，基本上长年卧床休养，偶尔会下地在院子里走一圈，就算是活动量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