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车在哪儿?”
“在那,在那,墙角那个就是,我都不敢让柴老二驾出去了,回回往回叫人也太折腾,不叫又得罪不起,干脆就停在院儿里头吧。幸好停着,昨晚上还来一回呢。”
晁荃如听明白了,大概是地涌会来闹了一次,日本总领事馆警察署来调查一次,后来青松公馆阿部的人又来过一次。每回都要把人叫齐问话,确实恼人。
而把马车拉走,肯定是和久井泰雄的主意,想从马车上提取证据之类。
“劳烦殷老板带我们去看看。”晁荃如朝院子一角的马车努了努下巴。
殷成的脸色登时一白。“啊?你们也要查啊?”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梦魇给缠上了。
“放心,我们就是看看,看完就走,不妨碍你开门做生意。”张八两补了个腔。
“行吧行吧,唉……我这是命犯太岁哟。”殷成哀哀叹了两声,无可奈何,只好带着两个人朝马车走去。
他叫人来,把盖在上头的毡布掀开,抬了抬手。“您二位随意吧。”
张八两瞥一眼毡布,随口问:“您还挺仔细的,把车盖上了?”
哪知殷成更愁眉苦脸了。“不盖还成?那日本长官骂了我一通,说什么‘没有保护现场证据’,结结实实两巴掌,我哪敢不从啊?”
“啧,狗仗人势。”张八两忍不住骂了句。
他们二人说话的时候,晁荃如已经拉开这架四轮马车的轿门,钻进去了。
他仔细看了看马车的右侧窗口。马车也是靠左行驶。证人石上大志说手袋抛出撞上围墙,如果犯人在扔的过程中用力过猛,让手袋磕碰在窗口的话,同样会留下痕迹来,铁撸子是有一定分量的。
但可惜,这架马车的窗口除了正常的磨损外,并没有明显的磕碰损伤。
车轿里也没有其它可疑痕迹,甚至,他也嗅不到任何残留的香水味。
正如阿部康介所说,“暂时没有发现异常”。
晁荃如跳下马车,张八两迫不及待问:“怎么样?”
他没回答,而是偏头先问殷成。“请问殷老板,这马车停在院里,随时都有人看守着吗?”
“是啊,”殷成不明所以,点了点头,甩下两滴汗来,“我就怕那些日本人突击检查,所以特意让人轮班守着,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
“马车昨夜可曾驶出去过?”
“没有哇,那些人就在院里查的,没出去过啊。”殷成误会了他的意思,但也变相回答了他的问题。
马车没有离开过车行,那昨夜那辆被目击到的双驾马车又从何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