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爽呐。
教务处长都要气笑了,从刚刚这个女人一言不合就打孩子,像个泼妇一样骂街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这位叫顾泽楼的学生必定过得很不容易。
他费力地扯出一抹善意的微笑,“我们会带着顾泽楼同学做伤情鉴定,如果真的是在我们学校内造成的,我们肯定会照单全收,一样不落。”
王丽珍越听越兴奋,这C大可是出了名的豪气,指甲缝里随便落下一点,都够一个普通家庭无忧无虑生活好几十年了。想到这,王丽珍面上的贪婪怎么也掩饰不住,就差没伸手直接要钱了。
然而,教务处长话锋一转,“不过,不是我们的,我们是不会负责的。剩下的部分,我想,应该由您来解决。”
王丽珍一听就觉得不对,“你什么意思!你说他这些伤是我打的!”
教务处长笑眯眯的,没有回答,但答案都在不言中。
王丽珍也不傻,知道万一要做伤情鉴定,她虐待顾泽楼的事可能就藏不住了,“算了,我自己带他去医院。真是破学校,给点钱还要鉴定这鉴定那的,抠搜的要死。”
她拉起重伤的顾泽楼就往外走,靳桃浪这次没有阻止他,静静地看着顾泽楼痛得有些蜷缩的身体被生拉活扯地带走。
教务处长看着脸色苍白的顾泽楼,最终还是不忍,打算叫住这两个人时,靳桃浪上前阻止了他,轻轻说了一句我会解决后就跟上了。
靳桃浪刚追到楼下,男主就被塞进出租车里走了。
李文反应迅速地拉着靳桃浪回到车里,开车跟上。
靳桃浪坐在副驾驶,视线集中在不远处的出租车上,侧过脸兴致勃勃地问道,“李叔,你说那个女人会什么时候动手?”
“小彦,我们这样跟踪别人是不对的。”嘴上虽这么说,但脚下的油门踩得比谁都六。
“哎呀,李叔,不要这么死板嘛。我们这叫防患于未然!”靳桃浪老神在在道。
李文低笑一声,想跳过这个话题,“行行行,不过,小彦,你为什么要隐瞒身份。”
“因为我不想以家世为标准结交一群狐朋狗友,我想要一个真正能理解我,会和我说真心话的朋友。”
李文听后沉思良久,想通后释然地笑道,“小彦,你的觉悟比李叔要高,李叔支持你!”
“所以,李叔可以不告诉外婆刚才在学校的事吗?”靳桃浪趁热打铁地哀求。
“不行!”
“啊啊啊!李叔,求你了,不能被我外婆知道。外婆要是知道了,我的屁股肯定会开花的。”靳桃浪不管不顾地撒起泼,“李叔~你对我最好了,你肯定不会告状的,对不对~”
零点惊奇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主人~你的语气和我好像欸~】
【闭嘴。】要脸。
【哦~】
李文还是没抵得住这位小少爷的撒娇,长叹了一口气,宠溺道,“不许再有下一次。”
靳桃浪的头点得贼快,“当然当然。我就知道李叔最疼我啦~”
李文的跟车技术很好,等出租车停在门卫前,他们都没被发现。
见男主被提着艰难地跟在王丽珍后面,走进了一个叫金陵园的别墅区里。
靳桃浪说:“李叔,我们家,在这有房产吗?我们不会被拦在外面吧。”
“不会,刚好有几栋空的别墅在这。”
刚好有!几栋!真是有钱任性呐。
李文见前面两人走远了,控制好距离开车进入。
王丽珍在前面粗暴地扯着顾泽楼,还没等回到别墅,她就忍不住了。见四下无人经过,她一把推倒顾泽楼,用高跟鞋尖锐的脚跟泄恨似的踹着痛得蜷缩成一团的青年,“死杂种,要不是你,老娘早就拿到钱了!还做什么伤情鉴定!鉴定,鉴定个屁!不就是不想付钱吗!老娘照顾你这么久,就那点破钱!”
李文死死拉住身旁想不断冲过去的靳桃浪,耐心道,“小彦,不要过去。”
“李叔,他……”
“我知道,这件事交给李叔解决好吗?这是小彦好不容易挑出来的朋友,李叔一定会把欺负他的人都处理掉。”李文宽厚的手掌扣在靳桃浪的肩膀上,温和地劝解道。
靳桃浪看了眼不远处的施暴现场,再回头看着李叔,放在开关上的手还是缩了回来。他郑重其事地强调,“李叔,关起来,我想让他亲自处理。”
“明白了。”李文敛下杀气,踩着油门冲了出去。
王丽珍一听有车开过来,连忙停下脚下的动作,把疼晕过去的顾泽楼扶起来,一步一步地朝别墅走去。
那副摸样看起来真是“母慈子孝”。
……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今晚的天空不知为何格外的干净,一丝云朵的痕迹都没有。冷白的月华落在地面上都多了几分审判的意味,今晚的它将照亮所有的罪恶。
靳桃浪站在阳台上,看着一辆辆的车聚集,又一辆辆地开走,令他没想到的是原主外婆林老夫人也跟着掺和了这件事。
王丽珍把顾泽楼扶进房间后就是一扔,也没管他死活,吃了饭小睡了一会,就锁门出去逍遥快活去了。
顾泽楼是被活活饿醒的,身体稍稍一动便痛得头皮发紧,眼前的景象都是重叠模糊不清的。他咽下喉间不断上翻的血块,挣扎着起身开门往楼下厨房走去。
这条路在今日似乎变得格外漫长,顾泽楼面色完全失去了血色,全身紧靠着楼梯的护栏,半只身体摇摇晃晃的,看着揪心极了。
突然,顾泽楼脚下一个不稳,顺着楼梯滚落了下去,头重重地撞上石阶,腥红的鲜血不断溢出,他再次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