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燕虽然不懂周鹏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想着现在既没客人,又没心思继续工作,便答应了下来。
她先是搬了两个凳子,又去倒了两杯茶水给周鹏两人,这才坐到椅子上,背靠着椅背,面朝阳光,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
周鹏把手里的热水重新递还给她:“你…喝点水吧。”
“呀!这真是…”见周鹏态度坚决,梁艳还是好笑的接了过来,用双手捧着暖手。
周鹏清咳一声,用拉家常般的口吻问她:“梁大姐你觉得乐红兵现在都没回来,那么他会去哪里?”
梁艳:“他这人老实,这么多年除了出去干活、买东西,基本上都会在家…他总怕我累着。”
钱家豪:“那他以前有什么仇家,或者最近有和谁拌过嘴么?”
梁艳轻轻摇头:“他说过:已经无亲无故,除了这个回家,哪都去不了了。”
“仇人…我没听他说起过,他这人本来就话少,也不爱和谁争辩什么,平时大家都和和气气的,从来没红过脸…”
“警察同志…红兵他,他是不是出事了?”梁艳捧着水杯的手越收越紧,身体为微微颤抖起来。
“你们不要骗我了,我看过电视的,你们一直追问我关于红兵的事,还问他有没有仇人…他…他是不是犯了什么事了?”
“不怕你们笑话,我这一天呀,都心神不宁的…你们…你们就跟我说实话吧,我能挺得住的…真的…我能挺得住…”
钱家豪轻轻的叹了口气,眼神中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悲悯之色:“梁大姐,你先喝点热水暖暖身吧。”
梁艳看着他,呆呆的举杯,微烫的热水下肚,让她感觉到了自己冰冷的躯壳。
她喝着喝着,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由自主地大颗大颗滚落了下来。
“啪砰!”
捧在手心里的水杯像是突然重有千斤,她再也无法捧住,让它从自己的手中滑落,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杯子碎了…”
梁艳缓缓地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肩头耸动,低声地呜咽了起来。
就像是在为破碎的水杯心痛。
她一直在自欺欺人。
她宁愿乐红兵忘恩负义。
她想着哪怕乐红兵是犯了什么事,被抓起来了,自己也是能接受的。
她就是不敢往最坏的地方想。
可是现实就是这样,怎么躲都无法逃避。
周鹏有点头疼。
他当时光想着梁艳的身体不好,万一支撑不住,摔出问题就麻烦了。
所以在看到门口的那把椅子时,他脑子一热,就把梁艳叫到了门口坐着。
门口正马路,两边都是做买卖的店铺,他和钱胖子两个大男人,围着一个哭泣的女人,真是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好人。
而路上来往行人的眼神起来,似乎都很想要报警的样子。
周鹏用眼神示意钱警官去安慰一下受害人家属。
钱家豪摊开手,耸了耸肩,表示:他也不擅长这个。
……还真是一到需要都时候就会掉链子的好搭档呢。
怕被人报警的周警官,又等了一会,最后实在顶不住了:“梁大姐…你也别太伤心了,乐红兵的案子,还有很多疑点的。”
“你看能不能跟我说一下,他是不是有做动物标本的手艺,或者平时就对处理动物尸体方面的事比较感兴趣?”
一旁的钱警官闭了闭眼,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