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楚天耀下了一道明旨,即日起升任户部侍郎的李进锐正式入阁,位列内阁辅臣排列十一位。
就此,年仅二十七岁的李进锐,达成了官拜户部侍郎兼东西门巡检司掌司,且头挂智勇将军爵位的成就!
消息一经传出,可谓震惊朝野。
二十七岁文武双全的新科权贵,哪怕放眼整个大宣历史,都算得上是惊世骇俗的存在了,一时间,归京不到七日的李进锐瞬时便成了宣京权贵阶层的宠儿,无数名家贵女,争先恐后地想博得这位年轻新贵的欢心。
可俗话说得好,一个人越是得势,与其关系不洽的人总是会感到发酸亦或不满的,人心向来如此,这事换到李进锐头上也是一样。
要说这宣京城内,权贵子弟中最为嫉妒怨恨李进锐的人,自然要数杜兴初了!
李进锐这位从崭露头角开始便一直飞升闪耀的麒麟子,向来是权贵子弟的正面代名词,而与其相反,一直被人以丑角戏谑谈论的就是杜兴初了。
似想,一个从小便被拿来与自己作比较的同龄人,越混越好,人生高度与社会地位自小便高于自己,只要是个人心里或多或少都会感到不舒服,更何况,相比起李进锐来,杜兴初这个被拿来反衬之人还越过越差,他心里的那种不平衡可谓是到达了顶峰!
于是,在知道李进锐正式入阁,升任户部侍郎的消息后,杜兴初这位户部税司主事,心态彻底崩了。
愁怨苦闷之下,这位首辅公子哥,于当夜叫上了三五好友于藏春楼喝起花酒解起愁来。
藏春楼顶楼处,占地最大,修饰最为奢华的厢房内,红着脸的杜兴初坐于正中主位,左右两边各坐着一名身姿妖娆,容貌不俗的女子,二女正使劲浑身解数向这位宣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公子哥卖乖献媚。
邻座边,一位身着不凡,年龄与杜兴初不相上下的公子哥正一边摸着怀中姑娘的大腿,一边喝酒道:“兴哥儿,这李进锐溜须拍马可真够有一套的,真真是跟他老子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言者话音放落,坐他右侧的另一名年轻公子哥也跟着附和道:“广哥这话说的对,他奶奶的,他李进锐凭啥能这么快入阁啊?要我说,这王八操的跟他老爹,没少给皇上和太子说好话呢,要不然,就他那玩意儿,凭啥升这么快啊?”
另一名逗弄着怀中娇羞少女的公子哥在听到二人对李进锐没完没了的侮辱后,有些看不下去地提醒道:“得了得了,这儿人多嘴杂的,有些不好听的闲话就莫要再说了。”
“宗艺卓,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最先朝李进锐开炮的‘广哥’听到他这话瞬间来火了,有些不满地呵斥道:“怎么滴?现在见人李进锐高升,越发了不得了, 你还害怕起人来了?连骂他几句的胆子都没了?”
宗艺卓无奈举手:“行行行,你甘广是大爷,你说什么是什么,刚才的话,纯当我放屁了成不?”
甘广眼珠子瞪得溜圆,口吐酒气道:“你阴阳怪气谁呢?”
“好了好了,咱们兄弟几个说说私话咋还互相急眼了呢?”夹在二人中间的公子哥立马站出来打起了圆场,“姑娘们可都在呢啊,咱们自个跟自个闹红脸不是给姑娘们看笑话吗!”
说着,他伸手一撩边上姑娘的下巴,色眯眯道:“你说是不是啊,小美人~”
姑娘笑脸娇红,伸出粉拳往他胸口上轻轻一砸,嗔吟道:“哎呀,鲁公子你讨厌~”
“哈哈哈!”
鲁公子荡然一笑,极其肆意地往姑娘身上摸了一把,言语下流道:“等下你看到本公子的方天画戟之后,你就爱死喽,又怎么会讨厌的起来呢~”
见他当着众人面前说起荤话来,在场的几位公子哥,除杜兴初外,脸上都露出了嘿嘿怪笑声来。
身为这场聚会主角的杜兴初在此刻,却突地放下手中酒杯,脸上闪过再明显不过的阴郁之色,瓮声瓮气道:“户部税司主事的差事,老子是不会再干了!”
一听这话,边上的三位公子哥都是一愣,旋即脸上又都露出了然之色。
杜兴初会有做出这样的决定也算正常,毕竟,从今往后高升的李进锐便是他杜兴初名义上的上官了,自视甚高的杜兴初会感到不舒服,而选择不做户部的官,倒也算正常。
已经喝了有七分醉的甘广听到这话很是赞同地鼓起掌来,兴冲冲地附和道:“兴哥儿说的对,这户部税司主事的破官儿,咱不做也罢!免得在李进锐那王八羔子手下受气!”
鲁公子乐呵呵地说道:“兴哥儿要觉着在户部待的不高兴,回去跟你家老爷子求求情,调个职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要我看呐,兴哥儿也用不着因为李进锐高升的事上火 ,老话说得好呀,一个人要是走的太顺,飞得太高了,可不见得是好事,因为这一摔下来,没得比别人更惨啊!”
相比于鲁公子与甘广的无脑支持,宗艺卓还是心存不同意见的:“兴哥儿,这事……我劝你再好好想想吧,倘你只因为不想在李进锐手底下办差就不干了,你家老爷子要知道了,怕是不会高兴啊……”
此言一出,在座其他几人纷纷看向他,喝酒喝得脸蛋子通红的杜兴初在搓了搓手后,眼神很是阴沉的看了他一眼:“老宗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替我家老爷子教训起我来了?”
见杜兴初露出一副要急眼咬人的凶相,宗艺卓只得老实闭嘴,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就是!要我说你宗艺卓就是看李进锐高升了,心里害怕了!”甘广醉醺醺地骂道:“要我看,你宗艺卓就跟那些个发浪发骚的贵门女一样,见着人李进锐高升了,盼着得他垂青呢!真他娘的恶心!”
见甘广开始口无遮拦,宗艺卓的脸色也黑了下去,“怎么?你今儿个喝了点猫尿有点飘忽啊?咋一个劲地往嘴里喷粪呢?”
甘广瞪眼起身,一把抓住宗艺卓的脖领,恶狠狠地骂道:“你他妈的骂谁呢?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骚姐姐这几天急着盼着朝李进锐自荐枕席呢,估摸着没少在家里想着李进锐那狗操的往被子里扣吧?!”
“我操你娘!你他妈骂谁呢?!”
一听甘广如此侮辱自己的姐姐,宗艺卓瞬间急眼,抄起桌上的酒壶就往甘广头上狠狠砸去。
只听“啪嚓”碎裂声响起,那砸在甘广头上的酒壶一瞬间碎地四分五裂,后者脑门上方,也开始渗出汩汩鲜血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厢内的姑娘们吓得大惊失色,紧接着,似要穿破云霄的惊叫声开始于屋内接连响起。
“宗艺卓,我日你祖宗!”
察觉额头负伤的甘广也瞬间红眼,他拽起宗艺卓的衣领子,猛地伸拳砸去!
宗艺卓在硬吃下他第一拳后,很快便躲开了甘广的二次进攻,弯下腰一把抱起甘广,猛朝地上抱摔。
“隆咚”巨响声响起后,鲁公子与杜兴初看了眼倒在地上哀叫打滚的甘广,脸色都不太好看。
“宗艺卓,你要干什么?!”
宗艺卓回身看了杜兴初一眼,面无表情道:“他刚才说的那些个混账话你也听到了,你说我要干什么?”
鲁公子忙替甘广找补道:“人广哥就是喝醉了而已,你……你跟他一般见识干嘛啊!”
宗艺卓斜视他一眼,冷哼道:“那是,针没扎到你头上你当然不觉着疼了。”
本就因李进锐高升之事心思极度郁闷与敏感的杜兴初此刻就好似魔怔一般,冷冷地说道:“难不成,人甘广刚才说的话有问题吗?”
正整理衣袖口的宗艺卓听到这话一怔,足足呆了有十几息的时间后才张开嘴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红着眼的杜兴初伸手直指宗艺卓的胸口,怒声喝道:“人甘广说李进锐一句你就顶人一句,所以他怀疑你害怕李进锐,想要讨好人家,有问题吗?!啊?!”
闻听此言,宗艺卓额上青筋暴起,咬牙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憋了好半天后,才闷声回道:“你喝醉了,我不想跟你一般见识。”
话音刚落,厢房大门便被人打了开来,藏春楼的龟公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很是谨慎的问道:“哎哟,几位大少,这……这是怎么了这是?可是姑娘们不懂事,服侍的不行?您几位千万别上火,我这就……”
“闭嘴!”
杜兴初抬手朝龟公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后者被打得抓了个趔趄,险些没栽倒,捂着红肿的脸懵了半响。
宗艺卓见杜兴初情绪如此不稳定,也就不打算留下来了,作势便要朝厢门外走去。
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倒在地上喊疼的甘广却突然跳起身来,一把扑倒了宗艺卓, 怒不可遏地大吼道:“我操你娘的宗艺卓,背弃兄弟,讨好李进锐那个狗操的杂碎,今儿个我就提兴哥儿好好教训教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