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残留下的指纹、体液都吻合这三个人的检测。
而且通过附近的监控,也确实能找到当晚出没过诗诗家里的人是他们三个。
这三个人是当天上午9点就等候在了出租屋前,直到下了班的诗诗回来,能从附近小卖部的监控里发现,诗诗并不想和这三个人有交集,她试图挣扎、反抗,但寡不敌众,她几乎是被挟制着打开了出租屋的门锁。
根据监控时间显示,这三个人一直在诗诗的家里待了17个小时,而中途,诗诗的男友王刚回来了,在他打开门锁的那一瞬,就仿佛是自投罗网地奔赴了炼狱。
“其实发生过什么,警方在最后也和我们说过了,因为我是她关系最为密切的朋友,警方也有很多问题要问我的。”莹莹说到这里,整个人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她全身都在颤抖,嘴唇也哆嗦着,“可警方的话到底还是保守的,我知道他们也是害怕造成社会恐慌,只用‘那几个人折磨了她7个小时’来做收尾,可这7个小时里究竟发生过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在面对这些苦难。更可怕的你们知道是什么吗,是这三个人的父母出面了,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反正在最后,谁也没有获刑,变成了是诗诗在从事非法行为,他们几个还指控诗诗手上有迷药,是她勾引了他们,他们几个被下了药,做过什么都不记得。这种回答简直丧心病狂,我无法接受!”
不止是莹莹无法接受,连听了这些的何胜与小宋也表情凝重。
莹莹提及往事,她痛苦地啜泣起来,非常艰难地说着:“因为她死得不明不白的,父母早就不要她了,只有她姥姥抚养她长大,她姥姥又不认字,耳聋眼花,都不知道她死前遭遇过什么可怕的事情。除了她妹妹……她妹妹是打算为她寻仇的,所以她妹妹用她的名字来到了县内,大家也都开始叫她‘诗诗’,本来是打算以此来报复、恐吓那几个人的,可是她妹妹出现在洗浴中心,想要引那几个人出现,也的确吸引到了那几个人,结果他们却根本都不记得世界上曾经有个人叫做‘诗诗’,他们表现得很平静,全无悔意,偏生就是那种人可以主宰别人的生命。而我们这种人的力量太过卑微了,还要利用这种方式才来接近那几个人……”说到这,莹莹眼里满是恨意与不甘,“哪怕我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接近他和他爸,我却无法让他们付出同样的代价。”
女孩子可以为了另一个女孩子付出这么多,几乎付出了自己的全部人生,何胜虽然不能够完全地明白这份感情的意义,可她却尊重莹莹的义无反顾。
像她们这种出身的女孩子不计其数,从小到大,她们受尽了白眼、忽视与谩骂,好像他们生来就不配为人。
何胜有过一次最深刻的印象,是她跟随其他部门一起到乡下中学进行常规检查,一位农村中学的副校长和其他部门的工作人员提及了“辍学”问题,有名初二女生是被迫辍学的,原因是她怀孕了。
何胜当时非常震惊,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副校长有些无奈地说:“她家里只有一个瘫痪的奶奶,还要靠她伺候,附近的邻居都欺负她家里没人,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怀孕的,肚子慢慢大起来她才发现的,唉,现在这样也是没法来上学了,只能不念了。”
何胜永远都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与其说是感到惋惜,不如说是愤怒。
可的确是无能为力的,她的力量不足以去拯救那女孩。
而看到眼前的莹莹,她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这女孩选择了去报复害死自己姐妹的凶手,在她的眼中,死去的诗诗不仅仅是关系要好的同乡,更像是她的亲人。
失去亲人的痛不欲生令莹莹不惜牺牲自己来报复,她没有回头路,只能孤注一掷。
何胜忽然间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她试探般地问莹莹:“你手里的视频,难道是有关宋全大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