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这树洞,实际上是个凸起来的土坷垃,也亏得有它,厚厚的泥土为陈长鑫挡住了红外线设备的探测。
时来新早有类似场景的预案,身上带有药品和器具。他把陈长鑫背到一个干净处,先是徒手止血,把大腿伤口附近的穴位封住,他现在这手本事已经很精准,伤口肉眼可见地不再流血。
接着是补充水和葡萄糖,同时加入抗生素,最后才处理伤口。
趁陈长鑫恢复的时间,时来新生起一堆火,接下来需要热水与高温消毒,山里的敌人已经撤走,他不再顾忌,即使有残敌他也不惧。
半小时后观察陈长鑫,他已经脱离气若游丝的状态,呼吸稳健起来,但仍发着高烧。
大腿上的枪伤必须处理,不然陈长鑫熬不到出山。
时来新决定亲自动手术取子弹。第一次干这种技术活,他伸出手轻轻放在陈长鑫的伤口上,闭上眼睛放出内息去感受。
他也就是试一试,并没有信心,但他真的感觉到了那枚弹头,连带着弹头在肌肉和骨头之间造成的破坏,也被他感知。
那是一颗七点六二毫米的子弹,进入大腿后在肌肉当中急剧打滚,钻出一个空洞来,内部受损相当严重,幸好这个地方没有内脏。
知道了子弹具体的位置就好办,他给陈长鑫打了一针麻药,进行局部麻醉,然后用内息包裹住子弹,用手挤压大腿上的肌肉群,一点一点将子弹往外面挤压。
这种土手法也只有时来新能够用,一来他清楚子弹准确的位置和状态,二来手指上的力量和巧妙运劲超过任何外科手术设备,内息包裹住子弹减少了子弹对肉体的伤害。
不过即使是这样陈长鑫还是被痛醒过来,发出几声呻吟后重新昏迷。
时来新这番操作让外科大夫都要惊叹,无须破开伤口,让子弹原路返回,避免二次伤害,就可以取出子弹,这是独属于他的方法,别人无法复制。
手术期间时来新闭住了大腿上的许多穴位,基本没有出多少血,几分钟后伤口处就露出了黄澄澄的弹头,
时来新拈住弹头轻轻一拔,弹头就被完整取出。
然后是灌药清创,包裹伤口,时来新手法粗疏只能临时凑合着做,回去还得要医生返工。
伤口里面兴许还有血管需要缝合,时来新也做不了,他只要止住血就大功告成。
这些都是细致活,时来新干完也有些累,事后继续给陈长鑫输液,他就盘坐在一旁恢复精力。
入静后不知过了多久,在模模糊糊间,时来新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画面,他看到了一位穿着白袍子的女子,影像有些飘忽,样子看得不真切。
女子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睛紧闭,风在吹动着她身上的白袍。
女子的眼睛忽然睁开,看向时来新,时来新脊背上一寒,有种被窥伺的强烈感应,那女子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一抹金光。
时来新猛地在现实中醒来,额头已经见汗,那种被窥伺的感觉被带到现实中来,真实不虚。
女子不见了,眼睛也不见了,时来新站起来,像刚做过一场噩梦似的。
脊背上的寒意这时才渐渐消失,使得时来新马上连上泡影,让它飞到高空当中,俯视自身附近的几公里范围,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