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

灵魂被抽出来的一瞬，秋月便恍惚听到了有谁在叫她的名字。

惊慌，仓促，无措……

等灵魂彻底出来身体，恍惚一阵后，她意识便清晰起来。

因着她灵魂的离开，身体也在一瞬间卸掉了所有的力气，失去了所有的支撑。

不过没倒在地上，而是被人接住了。

不是秋阳，因为秋阳正站在她灵魂的旁边，什么也没做。

秋月低头看去，就看到了抱着她身体的宁次。

而宁次抱着她的双手，是颤抖着的……

秋月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手紧了紧。

很奇怪，明明灵魂已经出来了，可是她却仿佛还在身体里面一样，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宁次的颤抖。

她道：“我原本只想在没人的时候离开的。”

秋阳问：“为什么？”

秋月说：“因为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离开。”

“怕他们伤心？还是不愿意面对他们伤心的样子？”

“……”

秋月没说话。

秋阳短促地笑了一声，调侃道：“总不会是怕见到人了，想走了心就动摇了，会继续留下来？”

秋月瞧他那副模样，也来劲儿了，合手一拍，道：“嘿，你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我是这么想的。”

秋阳：“……”

秋月像是解决了心中的疑惑难题，瞬间眉开眼笑的，“师兄你真厉害，总会知道我在想什么，明明我自己都没弄清楚呢～”

“……”

秋阳挑眉，“那你留下来，我现在就走？”

秋月挥手，“好走不送，替我向师父问好～”

“……”

两人对视着，一阵无言。

半晌，是秋阳先叹了一口气，他抬手揉了揉秋月的脑袋，柔和道：“好了，哥哥错了，知道你难过。”

他这么一说，秋月瞬间就卸了气，扬着的嘴角压了下来，脸上的笑意也消失殆尽，她耷拉着头，听着秋阳的安抚，视线定在了宁次的焦急的背影上。

秋阳说：“他已经走了。”

“嗯。”

两人静静地看着。

秋月突然问：“你说宁次会带我去哪里？”

“去那里，应该是去医院吧。”

秋月默了。

是了，带去医院，现在她的身体还有温度……

秋阳站在她身旁，将她脸上的表情全部都看在眼里，他问：“要去看看吗？”

闻言，秋月喉咙不由发紧。

还不等她说话，秋阳便道：“小月，你一直很随心所欲，没心没肺，任性，我觉得这样挺好，至少这样活着会少很多烦恼。但是……”

“作为你的哥哥，师兄，长辈，你唯一的至亲，虽然我很想向着你说话，但是你现在真的很自私，你不想自己难过，所以便想在一个没人的地方离开，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感受？”

秋阳声音淡淡的，平白直叙，没有责怪的意味，更像是在教育自家的小辈。

他柔声说：“小月，去好好告个别吧，和你的这十三年，做一个最后的告别。”

风悄然地吹着，冷冷的，不知不觉中，月亮已经偏落到一边，星星的光芒已经不似之前的闪耀，东边的黑色天幕下，隐隐有微微的红涌动着，即将冲破黑夜……

“好，听你的，那就去做一个告别吧。”

*

秋月要做告别，系统很乖巧地等着，没催秋月快些。

甚至还激动道：“宿主，等你告好别了，我就可以兑现我的承诺了！”

“什么承诺？”

“嘻嘻，到时候宿主你就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