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跟尘海谈话的时候,以尘度的功夫,不可能不知道有人在一旁偷听。
他突然想起了他走出拐角时,尘度还没有及时收回的目光。
当时他还在窃喜尘度没有看到自己,可是,事实似乎并不是这样。
也就是说,尘度在明知道他偷听的情况下,说出了那番话。
那句没有回答的话是对他说的,是勾引他做出失控举动的诱饵。
这样的心机,真是令人胆寒。
“昨天你和尘海对峙的时候,早就知道我在另一边偷听,是不是?
“尘海提出代替我的时候,你犹豫也是做给我看的,是不是?
“你故意受伤,好让之后的事情顺理成章发生,是不是?”
尘度不着急回答,只是在他锁骨上轻轻咬了咬,舍不得弄疼他,又松口,在泛红的地方舔了舔。
他既没有承认,又没有否认。
尘绪已经明白了一切。
原本以为自己是猎人,没想到他只是在尘度设计中一步一步陷进去的猎物而已。
真可笑。
尘绪冷了脸。
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他更喜欢绝对的掌控。
尘度正在失控,而他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一切回到正轨。
他的眼神冰冷。
失控意味着不确定的伤害,他讨厌被伤害。
他至始至终都是在尘度的扮演中做决定,每一步看似是他自己
的意愿,实则都是尘度预设好的路线。
什么害羞、正直的师兄,都是假的!
他费力把人推开,拒绝亲近。
尘度不恼,“想好离开这里之后,要怎么回家报复赵家了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尘绪的声音很冷。
他想一脚把人踹下床,可惜昨天太激烈了,翻个身都困难,别说抬腿了。
“这不是怕你被牧家二小姐拐走嘛,毕竟,她神奇的很,既能够让别人听到她的心声,又能够预知你我的未来。”
尘绪皱眉,抿着唇没有回答。
尘度只是他在寺院里的一个工具而已,等他出了寺院,工具就没了用处,他没必要向他解释这么多。
“怎么不说话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时间不早了,你该走了,我的早膳你还没有拿来。”
尘绪开口赶人,尘度也没有死皮赖脸留下来。
他先替替尘绪穿戴好衣物,顺势想在脸上一吻,却被躲开了。
尘度眼神深沉,指尖在尘绪唇上暧昧摩擦,“这是咱们在这里的最后一个吻了,真的不给亲吗?”
最后一个吻?
尘绪心念一动,张了张口,刚到唇边的询问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好奇是跌入陷阱的开端,而他不想做猎物。
尘绪硬生生让自己别过头去。
“好吧。”尘度的语气听起来很遗憾。
他穿上衣服,临别牵起尘绪的手,在他掌心烙下一吻。
吻有些烫人,尘绪飞快收回手。
他听着尘度窸窸窣窣穿好衣服,脚步声逐渐远去,门吱呀一声合上。
尘绪艰难翻身,盯着紧闭的大门,拧起眉头。
刚才尘度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