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来,这神庙,是被改造了?”
“很有可能。尤其是那边那座,兴许是后建的,这边的这些,有可能也是为了迎合……”玉衡刚说着,突然间自己停了下来,他留意到,掌境侍女和青衣侍女带着族人,匆匆地赶向了下肚神庙深处。
“走,一起过去。”
“师兄,那这边?”
“先派人盯好了。”
众人跟着一起来到下肚神庙里,整个神庙的中心,是一个水池,水池的中央,是一个平台,而那平台之上,没有任何的特别器物,只生长着一棵半人身高的绿株。没有任何的路可以走去祭台,环绕祭台的水很深,水质也很特别,即便不时有微风拂过,那水面上却没有任何的波澜,平静的像一面镜子一样。天色已暗,虽然月亮已至当空,照亮了大地,但众人还是点亮了神庙之中所有的焰台。
“这东泽之人,爱好还挺别致啊,那边祭祀,这边种树,还就种这么一株。”
玉衡有注意到,此时,掌境侍女和青衣侍女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绿株,如临大敌一般。
“两位大人,我们都未曾见过,这该不会就是……?”
“没错,就是它。”
“这怎会……?你的意思是说,跟我们血战至今的那数十万根生土人,都是这么个小东西,长出来的?”一位将军话中满是不屑和质疑。
“对啊,才这么小,就那么几片叶子而已,我们一路打来,到处都是从土里冒出来的异人,你不会告诉我,它会到处跑着扎根吧?”
“人是根生的,这本来就有些荒诞,你们还真信啊?反正从一开始,我就不信。”
“我们千辛万苦,损兵折将这一路,就是为了来砍这么棵小树?我老家的庄稼,都长得比这高。要这么说得话,何必劳烦兄弟们,我背着把镰刀,自己来就行了。”
质疑声此起彼伏,但是掌境侍女的脸上,如同眼前那水面一样,波澜不惊。虽说暗夜族人鲜有勾心斗角,但出游了几次,掌境侍女还是看清了这世间凡人的秉性,相信和怀疑,只在人一念之间,没有哪一面是真实的,也没有哪一面值得留恋和希冀。
“生死较量,才刚刚开始。”
掌境侍女冷酷的话,并没有打消一些人轻狂的念头,一人拔剑站了出来。
“一路走来,我们被自己吓到了多少回?现在看到这么棵小小的绿株,都心惊胆战了?我们的战魂何在?真是让人恼火。既然你们都畏之如鼠,那我就去砍了它,也好终了此战,让兄弟们都打道回府。”
只见他后撤数步,一阵急行冲刺,猛踏一步,凌空而起,飞向了中央的平台。眼见着他双脚落地,众人一阵叫好,可是下一幕,却引起了一阵骚动。那人落地之后,没再动弹,很快,他侧身倒地,鲜血从全身上下流了出来。
“死了……”
刚才的起哄很快变成了恐惧,众人纷纷退后了数步。
“可看清了?”
玉衡表情严肃地可怕,这时候,可能只有如影或者随行,才能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
“我……我没有,一切发生的太快。”
随行说完,把希望转向了如影。大家都明白,这种事情,不可能靠再牺牲一人,去找答案。
“万针穿心!”
“什么?哪有针?”
“是水针,很细很细的水针。无数根水针,从水中射出,将他全身穿了个透。如果不是刚才的那道反光,恐怕我也不可能看到。”
“水里有机关!”
不知谁惊恐地喊了一句,众人纷纷后退了数丈。
“不,水里没有机关。刚才,我已经看过那片水底了,除了一些根须,没有任何的机巧之物。”
“如你所说,针那么细,必是从极小的缝隙里射出的,你又怎可能分辨地清楚?”
“难道是……?”如影突然间瞪大了眼睛,转而看向了掌境侍女。
此刻,掌境侍女的表情丝毫没变,一如刚才的冰冷。看上去,对于那人的死,她心里没有半分的波澜,咎由自取也好,意料之中也罢,总之,眼下,大家终于都清楚的认识到,不远处的那颗不大的绿株,远比那些根生土人还要危险。
“如影,你是觉得,那些水针,是水底的根须射出的?”
玉衡明白了眼下的处境,虽说是问得如影,可他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应对之策了。
“我没办法证明。”
“既然人过不去,那箭总该可以吧?”
一名西岭人站了出来,不由分说,直接拉弓就是一箭。
只见那箭刚飞到水上,就被穿成了粉末。
众人大惊,又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我们只要不过去,是不是那些水针,就不会针对我们?”
“看上去是,你不招惹它,就不会有事。”
“可是,我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除掉它的吗?”
“……”
人群中开始各种窃窃私语。
“放水。”
不知谁喊了一句。
“对呀,给它把水都放干了,不就没什么水针了吗?”
这个主意马上得到了应和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