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得问他。”

“你们说的他，是谁啊？”风占英忍不住问了一句。

族长并没有任何反应，倒是玉衡答了他一句，“就是你那兄弟。”

“列九？”

玉衡点了点头。

“他得什么手？他要干什么？”

“这就要问你们族长了。还有，他手中的这把剑。”

“族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占英，不要多话，我们先合力对付他。”

“族长！”

“放心，我已经有了与他那天雷剑抗衡的兵器。”

“族长！”

“闭嘴，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些。”

“什么时候？这到底算什么时候呢？”玉衡冷笑了一下，“我再问你们一次，倘若寻灵罗盘没有反应，该当如何？”

玉衡的话，让风占英心中一惊，他很快回忆起来，上次这句话，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听到的。族长的心中也是一惊，曾几何时，也有一人，同样站在这里，说了同样的话。

玉衡见二人没有反应，又追了一句，“刚才自始至终，你腰间的寻灵罗盘，可都有响过？”

风占英摇了摇头，常年的训练，时时留意寻灵罗盘的反应，已经成为了他的一项本能。

“怎么会这样？”风占英又再次低头看了看罗盘，接下来，他把目光投向了族长。他一直很好奇，过了这么久了，尤其是刚才玉衡用天雷剑打出了致命一击的情况下，为什么外院的兄弟到现在还没有冲进来，寻灵罗盘也是他们的随身之物，他们不可能没有察觉。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对付眼前的这个人，无法按族规行事。

“占英，莫要被他言语蛊惑。他手中就是天雷剑，而且，一夫关的惨事，你也是亲眼见到了的。无论寻灵罗盘有无反应，他都是我们的死敌。”

“族长，那你手中是何物？”

“这……这是悯生剑，与他那天雷剑不同。”

“有什么不同？”

“这并非承灵法器。”

“刚才，我已经见识了它的威力，除了寻灵罗盘没有反应之外，它与那天雷剑并无两样。”

“此事确有隐情，回头我再跟你慢慢解释，现在大敌当头，先共度难关要紧。”

“族长，你一直都知道这把剑，是不是？”

“我……有些事，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

“列九是不是也知道了这把剑的存在？”

“那个孽障……知道又如何？”

“他现在在哪儿？”

“已经被我关了起来。”

“族长，这把剑是从何而来？难道说，历代族长……”

“你给我住口，休要在外人面前过多谈论。怎么变得如此婆婆妈妈，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族长彻底失去了耐心，没再理会风占英，他举剑冲向了玉衡。

顷刻间，两把神器对撞，电光四射。与天雷剑不同，悯生剑充盈的并非是雷霆之力，而是多种灵力杂糅在一起，如符文一般围绕着剑身在旋转着。这些灵力之强大，以至于每次对弈，天雷剑竟无法触及剑刃分毫。

悯生剑的出现，让玉衡颇感意外，不过，更让他意外的，是天雷剑的威力，竟大不如前。前不久在一夫关时，他就有注意到，手中的天雷剑，彷佛未醒一般，灵力迟惰，若非如此，他也就不需要冒险升空，从乌云之中汲取雷霆之力了。他清除的记得，当初西岭一战，圣君手中的天雷剑，是那般的霸道蛮横，雷霆之力巨浪一样从剑身翻滚而出，犹欲毁天灭地一般，而现在，虽看上去仍颇具威力，却如涓涓细流一般，好似敷衍了事，让人难生惊惧。

几番对弈之下，天雷剑并未占上风，但这也是在玉衡并未全力出手的情况下，事实上，天雷剑只是占用了他一只手，另一只手，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族长也敏锐注意到了这一点儿，虽然拼尽全力，却始终无可奈何。当然，悯生剑的威力也并止于此，但族长始终不肯释放出悯生剑的全部威力。

一番比拼之下，两人拉开数丈，停了下来。

“族长的克制让人钦佩啊。”

“什么意思？”

“换做那位风列九的话，只怕悯生剑早就毁天灭地了。”

“住嘴！”

“风列九说，只要天雷剑出手，必然会让族长越界，现在看来，打了半天，寻灵罗盘半天没有反应，看来他对你这位族长前辈了解还是不够啊。”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

“寻灵罗盘只有我猎神族才有，你是怎么知道它的秘密的？刚才每招每式，无一触动寻灵罗盘。哪怕一夫关之战，那般所向睥睨，还是没有越界。”

“这一点上，也许要感谢一个人。”

“谁？”

“这个人，也许你认识，她就是女夜神离离。”

“是她！”族长惊呼了一声。“是她教你的？”

“算是吧。你既然认识她，控制力达到这般精准，想必，也是受益于她吧？”

“不只是机缘巧合，还是冥冥中注定，六十年前的今天，她，也来到了这里。”

随着西方最后一丝光亮消失，猎神族各处屋舍里夜明盏上的盖布也悉数被去取下。虽说对于猎神族而言，入夜之后，并无特别安排，但夜太漫长，族人并不情愿日落而息，总归要有所消遣，排解白日训练带来的疲乏。不过，按照猎神族的传统，夜晚是风吟的时候，不宜大声喧哗，所以除了当值的守卫之外，其它人都独居家中，或者在天黑之前赶往好友的屋舍，尽量避免入夜之后，还在外面游荡。

老族长在完成给风林啸的授课之后，正要交代一些秘事，突然，他眼神变得凌厉，向着窗边使了个颜色，风林啸马上意识到，有人偷听。随着一阵破碎断裂之声，风林啸猛地从窗内扑了出来。偷听之人反应非常快，早已退身从楼上落回了地面。风林啸扑了个空。

奇怪的是，来人并没有逃走，而是淡定地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老族长和风林啸飞身跟了上来，待到近前，他们才看清来者的样子。

很显然，来人是个女子，她没有逃走，这多少让老族长感到来者不善，不过，这并不算什么，让他觉得恼火的是，这名女子一身白裙，此刻，正随风轻轻起舞。本就是夜行，不穿黑衣，竟然明目张胆地穿了一件更加显眼的白衣，不止这样，倘若来人非猎神族人，而她出现在部落中央的议事厅，守卫竟然毫无知觉，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也许来人就是这么想的，她轻轻摆了摆衣裙，眼神中满是得意。要不是白纱蒙面，她上扬的嘴角必是一览无遗。

“什么人？哪一队的？”老族长对于部落的守卫能力，还是心存念想。

“外人，路过，进来看看，怎么，不欢迎吗？”

来人没有丝毫的慌张，看上去，如同进了自家一般放松。反倒是听到这话的老族长，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