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侍女欲言又止,不过最后还是没忍住。
“我不知道你这次上岛,到底是福是祸,不过既然你的身份已经确认,我也无话可说。你要知道,暗夜族人,除了母神、大姐和离离,其它所有人,包括你的母亲,都从未离开过这座近岸海岛。像你这样,在无知的情况下,反复上岛,已然给离岛的护卫带来了隐患,至于接下来,你要何去何从,我劝你最好考虑清楚。”青衣侍女停了一下,似乎又特意强调了一下,“如果你能一直留在这里,不再离开,就再好不过了。”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
林曦明白了青衣侍女的意思,细思一下,自己这两次不请自来,确实太过唐突,而且,自己也从未考虑过青衣侍女提到的离岛的安全问题。过去这段时间,经历了一系列的追杀,也许,危险真的会如影而至。想到这里,林曦心中越发的自责。新月休沐,离岛防御薄弱,既然自己无事可做,倒不如代为巡视,也可让大家心安。拿定主意后,林曦起身开始前往断崖。
击败北原之后,南境联军回撤到了止戮山以南休整,即将准备东进。
随行寻玉衡不得,就来到了如影处。
“哥,你可知师兄下落?”
“破了一夫关之后,师兄就离开了。至于他去哪儿了……”如影停顿了一下,“他没说,我也不方便问。他行事一向如此,问多了反而不好。”
“你知道他的去向是不是?”
“我不知道。最多是……猜。”
“那你快告诉我。”
“你不得说与别人。”
“我自然知道轻重。”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去猎神族部落了。”
“猎神族部落?师兄他怎能只身犯险啊,哥,你怎能就这么由着他去啊?派人跟着了没?还有谁知道?”
“你先别着急。”
“我能不着急吗?东进在即,万一师兄有个闪失……”
“换做第一次国难之前,我也会有与你同样的顾虑,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已经不会徒增烦恼了。师兄的能力,远超你我的想象,他驾驭天雷剑,就是最好的证明。他想如何行事,自有他的考虑,如果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非要插手,未必如他所愿。有时候,孤胆英雄,是不得不做。”
“可是,猎神族是何等势力,猎神族部落又是何等虎狼之穴?师兄在大庭广众之下,释放了天雷剑的威力,怎么可能不被猎神族盯上。这时候,应该更加保护他才是。”
“或者正是这样,他才反其道而行之。又或许,这次明目张胆的操纵天雷剑,也是有意为之。”
“你是觉得?”
“浅尝辄止即可。”
“可是……”
“别可是了。怎么,有什么重要情报吗?”
“嗯。一夫关告破,我便开始集中梳理东泽那边传回的情报,准备绘制成图,给大军分发做指引。成图之时,我发现了一些不寻常之处。”
“怎么,东泽地形无法行军?”
“那倒不是,东泽虽多水,但陆路还是畅通的。”
“那是怎的?”
“是我的直觉。”
“直觉?”
“我感觉,咱们派去东泽的探子,被豢养了。 ”
“被豢养了?什么意思?”
“虽说他们依然活动自由,但是总感觉,他们得到的所有的消息,都是被刻意引导得到的,而且,他们所能活动的地方,总是那几处,有几名探子也提到,‘似有迷途’。”
“哦?拿你绘的地图来看看。”
随行将地图摊开了,指着东泽中心地带一块三角形的区域。
“这个地方,我没有画出,并非没有得到地形情报,而是,得到的情报,在此处竟全然不同。”
“都是亲眼所见?”
“是,而且都各自反复核查过,自认未有遗漏或者不实之处。”
“那怎么会同一处地方,竟见人见异呢?”
“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这足以说明,这个地方,有问题。”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如影来回跺着步子,陷入了沉思。
过了许久,他猛地睁开了眼。
“难道是视界之钟?”
“哥,什么是视界之钟?”
“就是一种视觉结界,我也没亲眼见过,只记得,小时候,翻看爷爷的那本《九州轶闻录》,里面提到过几种结界,其中一种,叫做视界之钟。”
“哦,你这么一说,我就有点儿印象了,只不过那会儿看书,都是囫囵吞枣,眼下早就给忘的差不多了,还是哥你的记性好。”
“这视界之钟,会将不想为人所知之物、之地尽数罩盖起来,而展示以另一副离幻之象。入界之人,直觉意念会尽由它所引导,而离开这视界之时,又会自然解脱,毫无异样之感。”
“听上去,倒很是相符。如果这样的话,那足以说明,这个地方,非常重要,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话,岂不是我们也拿它没办法?破不了这个视界之钟,这个区域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黑洞。”
“倒也不是拿它无能为力,当初,那本书上,记录了破解之法。”
“哥,你不早说,害我担心一场,快说。”
“破解之法是有,不过未必我们能够知道。”
“哥,求求你,就别绕弯子了,急死我了。”
“古人之所以称之为视界之钟,是有它的道理的。有一种办法,可以产生觉醒之音,唤醒进入幻觉的意念。就像钟之响声,振聋发聩一样。只是,这撞钟之杵,究竟为何物,却没人见过,也没人知道。只道是有此解法。”
“哥,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