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再多言,速去准备吧。”
族长回了一个不容再议的眼神,风列九只好作罢。
“列九,你为何非要去寻那天雷剑?”
从议事厅出来后,风占英拦住了风列九。
“占英,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寻到那神器之后,族长一定会如从前一样,将其销毁。你呢?”
“物有所用,这么毁了岂不可惜?”
“列九,这种神器的存在,本身就会引起觊觎和纷争,万万留不得,你可不能再执迷不悟了。”
“执迷不悟的是你们。”风列九看上去一脸的不屑,“神器如何,还是在于驾驭它的人,还有用来作甚。发挥它本原的力量,来造福众生,岂不更好?”
“那样自然是好,可是……”
“别可是了。你们总是婆婆妈妈,优柔寡断。占英,你要相信我,我并非出于一己之私。这条路,未必是对的,可是,总得有人去尝试。如果有一天,这都是错的,所有责任,都由我一人承担。”
“列九,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是为了族人,为了众生,可是,你也不能置千百年的族规,置族长的话于不顾。”
“占英,我不是第一个有异念的人,这你比我清楚,如果没有变通,西岭人当年就不会与我们分道扬镳,如果没有怀疑,当年,我们的祖先,就不会开始走上这条没有终点之路。占英,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既然如此,试一试又有何不可呢?”
“从小,你就想法多,有些事情,想的透彻,这方面,我比不了你。我不会拦你,也没有资格拦你,但是,你要记住,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都要把族人放在心里,把世人的祸福放在心里,”风占英上前拍了拍风列九的肩膀,“也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兄弟,我要你好好活着,不要做任何对不起自己的傻事。”
风占英的一番话,让风列九惭愧不已,也感动不已,他父亲去世的早,从小他就是跟风占英玩到大,练到大的,风占英对他而言如父如兄,也是真正在乎他的那个人。自己能够心无旁骛地去胡思乱想,去横冲直撞,恰恰说明风占英给了他该有的安全感。对于族长之位,有人劝他全力去争,可在他心里,他知道,风占英才是那个最适合的人选。
“占英,我会铭记于心的。另外,文千古最近已经接触到八论了,有件事情,或许他还没给你讲,是时候告诉你了。他看过九经了,而且已经熟记于胸,只是始终不得正解。现在九经和八论都在他手,以他的天资,我相信总有一天,他能悟透其中的奥秘。最近族长已经不让他接触他人了,恐怕你是那个最有机会的人,要时时留意。”
“九经?你是说那些失落的古籍?他怎么会看过?”
“这个事情说来话长,不过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译读的结果,在族长拿到之前,你务必要心中有数。”
“你还是不相信族长?”
“我不是不相信他,我只是觉得,他隐瞒了太多的事情,所有的知情权,全都系于他一人之手,那他做出的抉择,到底是对是错,是福是祸,我们又如何才能得知?占英,看得出来,他对你寄予厚望,这也会是你将来要面对的问题,你好好想想吧。”
风列九的话,让风占英陷入了沉思,这个事情,他不是没有想过,但往往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而已,他从未认真考虑,或者说与他人过。之前,风列九的话,让他多少生出了一些疑虑,今天的话,让他真正开始上心了。风列九说的没错,当然族长说的也没错,如果这是一个容易判断的事情,也就不会犹犹豫豫了,恰恰就像风列九所说的,凡事可能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是看目的到底是什么,还有用的手段。风占英本就不善心机,想要抽丝剥茧就更是难上加难了。既然一时无奈,那就走一步看一步了。
东泽的神庙,暗黑原灵从静息中回过神来。
“叩见主神。”
“什么事?”
“禀报主神,探子来报,南境军队调动频繁,似有北上之意。”
“攻打北原?”
“不止如此,在这之后,他们大有可能东进。”
“想得还挺周全。看来那个笨蛋是漏了嘴。”
“主神,那我们怎么办?”
“南境之人,鲜有踏足东泽,既然他们蠢蠢欲动,必有探哨先行。”
“主神,那我们怎么办?属下带人去把他们全都除掉。”
“不,不能打草惊蛇,既然他们要来,就跟他们好好玩玩。另外,”暗黑原灵突然想起什么,“使徒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使徒大人已经找到了方法进去,只等主神的命令了。”
“通知他们,新月之日动手,务必要处理的干净。”
“是,属下这就前去传信。”
暗黑原灵眼神中充满了兴奋,嘴角露出了慑人的冷笑,“蝼蚁们,沉住气,多活几日不好吗?”
一夫关前,各路军队汇合,士气高昂,不过,关隘内的北原士兵并未被震慑到,至少,他们是有心理优势的,千百年来,这一夫关固若金汤,从未有分毫失守,甚至说检修的都很少。城墙向两侧延伸,埋进了山体里,常人根本看不清,到底哪里是尽头。止戮山并不雄伟,却地势险峻,常年无人踏足,造就了茂密的植被,加上为了更容易防守,北原守军在止戮山中遍布了大量的毒帐和陷阱,使得这山林看似毫无防卫,却比那关隘更加得难以突破。
虽说并不惧怕南境来攻,守军还是将消息传回了宫廷,以及止戮山其它几处关隘。
“贵国王君不是要亲征吗?”长宁国的一位将军来到川敏面前,“怎么还没到?”
“朝中有突发状况,随后就到,咱们先研究一下战术吧。”
“大可不必吧,北原已无战力,咱们几十万大军,这关里的守军,早就吓破胆了。还等什么!”
“将军还是不要大意。一夫关之所以得此名号,就是因为此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们只是占了人数上的优势而已,未必就容易拿下。”
“贵国将士难道就这点儿胆量?狭路相逢勇者胜,战机转瞬即逝,等到北原增援了,只怕到时我军的伤亡会更多。”
“将军说的在理。”这时,长安国的将军也凑了过来。“况且咱们不止人数占优,攻城装备也不在话下。我看了,贵国上次大战缴获的攻城武器都已经修复妥当,也已经随军运来,正好派上用场嘛。”
川敏看得出来,这两国的主将,似乎憋着一口气想要尽快开战。北原的精锐已被长乐国和长永国联军消灭,长安国和长宁国当时并未增援,本就怕落人口实,既然北原已无多少战力,他们自然想着能借此给两国挽回些颜面。而且,被他们这样一挑唆,性情直率的石勇也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也就是长乐国的军纪严明,玉衡亲征,他人未到,他们不敢擅作主张,所以他也只能在那干比划。
川敏看了看长永国主将,此时,他正在闭目养神,似乎故意装作听不到他们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