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只传来无言的哭声。
这一刻的委屈和悲伤充满了他的全身。
他轻轻地走进卧室,打开柜门,满柜子五颜六色的衣服裙子角落处。
仅有的一件杂牌黑棉袄…
一件灰色李宁牌的夹克…
一件鸭鸭牌的男装毛衣…
取出来,叠好,塞进了行李箱,不过仅填满了底部。
又从堆满了无数瓶瓶罐罐的巨大梳妆台边缘,拿到了一台旧笔记本电脑,连同数据线,放在棉袄中央。
拉上行李箱的拉链。
沉重的走出卧室,四周不舍地看了一眼。
那双饱含深情的双眼盯着刘小红的后背,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那是无声的绝望。
哼——
哼——
他连续抽了两次鼻子。
稳定好情绪后。
对着背影细细地说了一声:
“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头也不敢回。
走到玄关,又停顿了一次。
屋里没有动静。
他最后无比失望地拉开门,一只腿迈出了房屋。
—砰—
大门被用力关上了。
汪真的心也彻底凉了。
**
街头,寒风凛凛。
京城,星期六下午的5:00,天色全黑。
空气凝固。
眼看就要下雪。
行人越来越少。
车辆蜗牛蠕动。
风打在他的脸上,刺疼。
也疼在了心里。
他一直想不明白,孝顺父母是孩子应该的责任。
刘小红却如此排斥?
而年迈70多的母亲或许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正经受疾病的煎熬。
当儿子的,却没有能力接到身边照顾?
汪真扇了自己一巴掌。
不解气。
呼呼呼——
有力地给了好几巴掌。
脑子有点清醒了。
**
今晚该去哪里?
就这么匆忙地被赶出来?
下一步该怎么走?
汪真靠在路边的一处栏杆,点了一只同事送的华子。
猛吸了一口。
朝黑夜吐了一连串郁闷的烟圈。
他的双眼充满迷茫。
一切来的太快,还想不通。
零星的雪花在半空中飞舞飘洒。
几朵降落在黑色皮夹克上,白色格外冰冷。
烟抽到一半,他拿出口袋里的手机。
开始看通讯录。
陆飞?
汪真想也没想,就打过去了。
对方一句:
赶紧过来,我们家正要开饭。
就挂了。
汪真吸了吸鼻子,裹紧夹克。
用力擦掉身上的雪花。
就像和雪花有仇。
发动了他的小毛驴——丰田CROWN。
上班代步车。
3分钟后,车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