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塞被开瓶器拔出,傅晏深取出醒酒器,倒了半瓶红酒在里面。
醒酒器放在桌上,傅晏深转身站到了落地窗前。
房间里没有开主灯,傅晏深走过去的时候顺手将窗帘边的落地灯打开了。
小区里各色灯光的光影和月光混在一起,透过偌大的落地窗,落在房间里清隽淡漠的男人身上。
傅晏深就那么站着,情绪在胸腔中翻涌、沉淀。手腕上名贵钢表的指针一针一针地跳动着,
他掏出烟盒,黑暗中,火苗碰上烟身,猩红的光影在指尖忽明忽暗。
落地灯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阴影,烟蒂送入口中,涩滞的烟气滚滚入肺,青灰色的烟圈模糊了他的轮廓。
一根烟抽完,傅晏深取了一只酒杯,红色的液体倒入透明的高脚杯中,在杯子壁上碰撞滑落。
杯子被放在了窗台上,他推开窗,让窗外沁凉的夜风涌进来。
端起酒杯,红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借着冰凉的气息,压下心头愤怒,嫉妒,憋闷混杂在一起的情绪。
指间再一次亮起猩红微光,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如同海面汹涌挟着波涛,席卷着不知名的情绪。
白梦馨过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男人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指尖燃着一根烧了一半的烟。
窗户开着一扇,烟雾顺着往外飘散,夜色从窗外泼进来,男人一身黑色西装,清隽淡漠,锋利而深邃的五官隐匿在晦暗灯影中。
傅晏深听见脚步声,回头,转身,掐灭了手里还未燃尽的烟,扔在窗台上的烟灰缸里。
白梦馨看见了烟,也看见了红酒。
傅晏深背对着窗户,窗外的灯光从他的身后照进来,逆着光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借着角落的落地灯看见他模糊的轮廓。
这样的傅晏深,太过清冷,太过淡漠,远远地望着,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他一个人。
孤独又冷清。
傅晏深看着她身上依旧单薄的衣服,转过身,挥动手掌,将残留的烟味轻扫出去,关上了窗户。
刚刚在卧室明明酝酿好了一腔的话语,看见黑暗中的傅晏深,白梦馨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她的目光落在桌子盛放着红酒的醒酒器,她走过去,取过挂在一旁的红酒杯。
傅晏深从窗前走过来,沉静的眸光看着她倒了大半杯红酒。
白梦馨端着高脚杯,准备一饮而尽,借酒壮胆。
酒杯还未送到唇边,杯口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盖住。
男人抓着杯壁将高脚杯从她的手里抽出,轻轻放到桌面上,抬眸看向她。
许是夜色光影温柔,她从男人沉邃的眸底也看到了几分柔色。
“有什么话直接说,不要喝酒。”
他的声音低沉清冷,最后几个字故意压低了声音,让它听起来不那么冰冷。
白梦馨垂在身侧的手缓缓蜷曲握紧,唇瓣抿住,松开,又轻咬,最后才鼓起勇气说:“你为什么要针对翟叶霖?他做了什么?他只不过和我一起吃了顿饭?难道我连和别人吃个饭的权利都没有吗?”
傅晏深眼眸微闪,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你今天,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白梦馨微微愣了一下,他为什么到现在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她看着他,似乎中午的场景就浮现在眼前,“我为什么必须得接你的电话?你可以想和我一起吃饭就喊我过去,腻了就换个人,流连于各色女人之间。你凭什么要求我呢?我本来就不是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