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手套对电泳完毕刚刚取出的凝胶进行染色,许攸对着窗户伸了个懒腰。
一大早被老爸从被窝里叫了起来,连饭都没吃,就跑过来帮他做收尾。
等手头工作忙完已经是十点多了。
许攸将培养皿放到摇床上,设置好时间,摘下手套。培养皿中的染液洒了一点,白毛衫上晕开一片蓝,可惜了。
今天老头有个讲座,原本跟他帮忙的研究生,今天跑去给他撑场面了。
许攸无奈的叹气,脱下白大褂,收工。
“免费劳动力啊。”
她嘀咕了一句。
走出实验楼,临近十点钟的太阳开始变得毒辣,刺得人眼有些发酸。
手机微信提示音响起。
【男朋友结婚了,新郎不是我怎么办?】
许攸打开微信,闺蜜徐得水发来的消息不禁让她愣了一愣,想想自己心情也不太好,最后只回复两句话:性别不合,恭喜。
【许杨,我要告诉我哥,你旧病复发得治!】
许攸盯着看了很久,没有回复徐得水,拉出通讯录,找到徐得水,右上角,加入黑名单。
徐得水的男朋友是出国留学时的校友。大概,也许,搞艺术的男人总是有些浪漫气息?他把和徐得水的邂逅称之为神的指引。
尽管,两个人都是男的。
许攸还记得,徐得水梗着脖子对她吼:“除了性别,我们比你和宁航更配。”
A国通过同性婚姻合法化法案后,全球已经有27个国家和部分地区、海外领地立法承认同性婚姻。
但是那又怎么样呀,再浪漫的人也是要吃饭的,切断了经济命脉的艺术家,泪眼婆娑的斩断情丝,火速和人相亲,结婚。
“早就劝过你不要和他在一起,再般配又怎么样,我和宁航还不是分开了。”
宁航,她心里默念了一遍。
那个温润的男生,有着她喜欢的一切,清瘦,俊朗,体贴,温柔。他们一起长大,他了解她所有的喜好,骄纵着她的所有坏脾气,到底还是离开了她。
那个时候他是怎么说的?她有些不太记得了。
“小攸,我觉得累了。”
“哦”
“我们分开吧。”
“嗯”
回忆真是矫情的东西,许攸揉了揉蓬松的头发,裹紧棉服,长吁一口气,眼下最重要的是填饱肚子吧。
小吃街的关东煮摊位前总是挤满了人。许攸排在人群里,有认识她的学弟认出来,跟她打招呼:“许师姐,您怎么没去听讲座?”
许攸愣了一下,她应该是认识他?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我去实验室了。”
男生“哦”了一声,见她不愿意多说,也不再多话。稍等了一会,从老板手里接过纸碗,对着许攸说道:“师姐,我先走了啊。”
“好。”许攸笑笑,直到他走远,许攸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认不认识他。
经纪人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许攸正往嘴里送一块千页豆腐,有些烫,想咽下去有点为难,吐出去又觉得可惜。
她不情愿地接了电话:
“峰哥,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