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转头看去。
只见来者,齿白唇红,两眉入鬓,细腰宽膀,尤其一双眼睛···
呃,瞎了一只,甚是可惜。
让人有种天妒英才,明珠暗投,暴殄天物的惋惜感。
“花荣哥哥也来巡城?”石秀笑道,来人正是花荣。
这话说的很有意思,石秀来巡城,是职责所在,这一段城墙,便是石秀负责夜间守备工作,这花荣没事过来就很有意思了。
毕竟这是军队,还是战时。
“睡不着,找兄弟聊聊。”花荣道。
“哥哥久经战阵,多年宿将,江南做的好大事,天下闻名,怎会因为梁山就睡不着?”石秀道。
“梁山,不,如今该叫齐国了,他们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很不一样。”花荣怅然道。
花荣自然是应该惆怅的,脑海中,那个不着调的二龙山寨主(唐斌)一闪而过,继而想到被王烨娶为妾室,如今已成妃嫔的妹妹花姿。
摇摇头,不想这些。
当年宋江领着人打方腊,在种师道麾下做选锋。
这不是宋江想做,而是不能不做。
种师道算是个好人,但是也是西军将门,如果有机会,让收编的江湖草莽做这填旋,那自然也是不拒绝的。
花荣不明白,为什么宋江要做大宋朝廷的忠臣?弄的兄弟们死伤惨重。
花荣曾经,也不想明白这事,宋江是自己大哥,他想做什么,陪着他做什么便是了。
刀山火海,黄泉路上,一路相随,不离不弃~
只是~~~
似乎大哥不需要自己了~
花荣轻轻摸着右眼,那里空空的,周边有疤,有些吓人。
那是杀方腊的代价。
能活着回来,花荣已经很满足了。
只是···
花荣不再是那个小李广花荣了,一只眼睛的花荣,无论是箭术,还是枪法,都远不及当初了。
花荣不懂科学,不知道定位距离需要两只眼睛,只知道现在射箭会偏,也不再能估的准距离,枪法也不如当年顺心。
依然是高手,但是不再是当年那样的高手。
而不是顶尖的花荣,在自家哥哥心中,似乎也不一样了。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石秀道。
“挡不住的,齐国火药几年前便能炸城,如今数年过去,更是不知道弄成了什么样?”花荣摇头道。
“封丘是东京最后一道城防了,兵马众多,咱们三千兵马,才负责这么一小段城墙,都快站满了。”石秀笑道:“而且齐国攻城,多是鹅车炸城,咱们这封丘,有护城河极深,炸城怕是极难的。”
对封丘的防御还是很放心的。
“倒是也是,只是咱们不是最后一道城墙。”花荣指着身后黄河:“那里才是。”
封丘在黄河以北,与东京隔河相望。
某种意义上来说,黄河确实是大宋东京的最后一道屏障,多年以来,黄河治河,越治越宽,便是为了拱卫东京。
宽逾两里的黄河,除了冬季结冰的时候,其他时候,都是可以作为屏障使用的。
“哥哥所言有理,咱们确实比不上黄河为朝廷信重~”石秀摇头叹道,“这河北禁军,仗打的稀碎。”
滑州与封丘之间,自齐国占了河北两路之后,便一直是大宋朝廷布防的重中之重,数年来,工事、营寨、军堡修了无数,兵马布置更是超过十六万禁军安排在这里,然而~
只这两日,封丘已经来了超过两万的溃兵了。
进来的是两万,实际上算上逃跑的,被杀的,被俘的,差不多已经损失了六七万兵马。
这跟人打个锤子?
封丘城中,士气一日比一日低下,大抵便是如此了。
那来去如风悍不畏死精通骑射的燕云骑,简直就是噩梦,除了待在营寨里的,只要出来,就是个团灭下场。
便是待在营寨之中,那中军兵马过来,也是半日功夫,便能攻城拔寨,只知道齐国兵马精锐,不曾想,如此骁勇,简直天兵一般~
咳咳~
没办法,不把对手说的强些,自己这战败没法圆过去不是~
“齐国确实战不能胜。”花荣感慨了一句,突然问道:“石兄可有良禽择木的想法?”
嗯?
这···
俺早是那树上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