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早已醒了,爬起床走到后窗前,看着沐浴在朝霞之中的校园。盛夏的清晨空气里有一丝难得的清凉,校园里已经有三三两两早起的学生在跑步、背单词。
扑通一声!
陈思回头一看,原来是同宿舍的周林从床上滚下来了。难得的是此人睡神上身,也不感觉痛,只咕哝了几声就昏昏睡去。
一米八几的个头,这身量陈思可搬不动。陈思推了推周林。
周林迷迷糊糊地说:“嗯,嗯,早呢,再。再睡会儿……”
“啊——”
这时候,铺位上安睡的赵亮发出一声惨叫,猛地坐了起来。
这一吓,404宿舍的四个男生就都清醒了。黄山一个激灵爬起来,问:“怎么了怎么了?失火了吗?”
周林只是睁开眼皮看了一眼赵亮的方向,正想继续睡回笼觉,惊觉身下冰凉,大喊一声:“卧槽!我怎么睡地上了?”
陈思过去拍着赵亮肩膀,关切地问:“怎么了?做噩梦了?”
赵亮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噩梦之中,呆呆地转过头看着陈思,“我,我梦见好多,好多人,都死了……”
周林躺回了自己床上,用毛巾被把自己裹成了木乃伊,据说这样不会被蚊子咬。此时听到赵亮的回答,不满地说:“大早上的别说不吉利的话,我还睡会儿,八点前别叫我啊。”
黄山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四十五了,也没了睡意,走进卫生间洗漱去了。
陈思拍拍赵亮肩膀,安慰道:“梦都是反的,做梦死人,说不定咱是要交好运了。怎么样?今天的球赛估计要大胜啊!”
赵亮依然惊魂未定,只是喃喃地咕哝着一些细微难辨的字句。
陈思有些摸不着头脑,啪地一巴掌打在赵亮肩膀上,赵亮吃痛,大喊一声:“哎呦谁打我!”
原来赵亮刚刚还在梦里呢,这会儿才醒过来。
陈思趁机溜进来卫生间,一边洗脸一边妆模作样地说:“黄山,跟你出个难题,看看你会不会解答?”
黄山正在刷牙,满嘴泡沫也说不清话。
“那就当你默认了。听着啊,李雷暗恋韩梅梅五年,这天正是韩梅梅生日,李雷该怎样像韩梅梅表白?”
黄山漱了口,用毛巾抹去了嘴上的泡沫,直直地盯着陈思的眼睛。
陈思被他看得发憷,“看什么啊?是不是不会呀?”
黄山哈哈一笑,转过身去搭理自己嘴上几根胡子,懒洋洋地说:“陈思,你要是自己要表白呢,我劝你穿一身西装,买上一束红玫瑰就行。依照你搞怪的个性,正统一次反而会给女孩惊喜,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啊!”
陈思一转身把卫生间门锁了,抄起了黄山衣柜里叠的整整齐齐的西装,不理会卫生间里面回转心思鬼哭狼嚎的黄山,豪情万丈走出了男生宿舍。
“千万别把我的衣服弄皱了,熨烫一次很麻烦的,我……”
临近暑假,京海大学的校园里弥漫着浓浓的惜别之意。
陈思走在去往生化实验楼的路上遇到三五成群的师兄师姐都在安排着最后的“散伙饭”,再过两周大家就要各奔东西,从此天涯海角天各一方,或许十年也不能一见了。
作为大二学生,陈思根本不把这些离别之情考虑在内,更何况他学主修的还是以“佛性”闻名京海大学的哲学系,年纪轻轻就把人生看穿,不在乎这些小儿女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