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何苦追问这些。”
“我是要来杀你的。”
慧真喘息动作一怔,随即呵呵乐:“张道长,这玩笑可不好笑,洒家自认从未得罪过武当……你杀我,却又是为何?”
“你若在此道继续走下去,复仇无度,杀伐无计,只会更早地酿成劫难。”
慧真忽然回过头看他:“张道长,你也觉得…好人就该被人骑着,任打任骂,都不还手吗?”
他指指天空,又指指不知何时摔得粉碎的宋家牌匾,声音洪亮:“洒家杀了这一家,敲了山,震了虎。以后江湖上,谁敢再对我派子弟拔刀?”
张灵生紧皱眉头:“如此这般,你和这些靠强权和枪杆威慑百姓的人,有什么两样?”
“别无二致,哈哈哈…别无二致!”慧真笑着走上前去,“……但洒家一人杀生破戒,换来全寺不受欺凌——值!”
张灵生动动嘴唇还想说什么,却被那和尚挥手打断:“张灵生,洒家知道你…在武当山上遁世修行,下山入世,却是以江湖身加入了异调局那么个组织。
若说,杀伐无度,这战场上枪炮一开,多少无辜生灵死伤?你既入了这政局,就不要妄谈什么慈悲!”
他话音落地,气势已震碎宋宅屋檐上的砖瓦。张灵生深吸口气没有反驳,只极悲悯地垂眉:
“我只是在寻路,寻一条救苍生的路。”
“若是连师兄之仇洒家都不得报,奈这天下苍生何?!”
他说完也不再争辩,“张灵生,洒家就问,你今日必要和洒家过不去吗?”
张灵生唇角微敛:“有人托付我,要杀尽你们这些半入魔道之人,就能保证天下太平。”
“所以呢?”
“死门,炼狱。”
一条火蛇汹涌而出,裹挟阵阵赤潮直击那和尚面门。慧真心头一惊,运起金光,踏步后退出十几步方才避开这致命一击。
那火焰在地面灼烧出一片焦土,张灵生脚下发力,腾空而起,再度发术:“死门,伏逆。”
无形劲力笼罩上空,慧真几乎本能举手拦截,金光被冥冥中的力量压制,竟传出金属开裂的声音。
锐响阵阵,张灵生借势落地,再度抬手:“死门,吊悬。”
慧真刚刚抵御那泰山压顶般的术法,却又被无形丝线栓住喉咙,整个头颅被动上吊。
他不敢怠慢,直接踏步拉近距离,当心就是一拳——砰!咔咔!
张灵生右一抬手,利落一个太极搬拦捶与那冲拳相对。嗡鸣声转瞬即逝,气浪在交界处翻卷,瞬间撕破二人袖口的衣襟。
两人落地后遥相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疑。
张灵生一甩手腕:“少林的绝学果然惊人,若不是小师傅非要如此,我们兴许还能坐谈好久。”
慧真没再说话,所以回应张灵生的是阵阵拳风。那柔和金光扑面而来,张灵生也不直面,转而侧身回旋:
“开门,借天机。景门,万念归……死门,恃风雷!”
无缘风席卷二人周遭,如阴云压平四野。慧真借着金光照明睁大双眼,只见滚滚雷霆从那黑云中激射而出。
古之术法,莫过于驭使雷霆。
天雷之下,肉眼凡胎,不过草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