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狸越想越觉得程家及笄宴动机不纯，程家虽是商贾之家，但如今深受皇帝重用，绝不可能不知道这京城的规矩礼仪，程家要脸面，又怎么会匆忙在及笄宴前几日宴请众人。

除非……

这一场宴会，是程家临时决定的。

今日她在程家大小姐的院中出事，程夫人姗姗来迟，程大人以及程大小姐和程公子却是从头至尾都没有露过面。按理说，内宅出了命案，程小姐和程公子不来还情有可原，而程大人，未免太过失礼了。

还有，越狸脑海中闪过她临出程家时候瞧见的那一抹衣角。

那衣角的料子当不是下人用得起的，而程家及笄宴上的其他人还在程大小姐的院子里，那么，能用得起这料子的无非就是程家另外的三个主子。

那衣角为青黑色，也不当是程大小姐的。

那么，只剩下程大人和程公子程心宇。

“唔……”越狸唇瓣间被强行塞入了一块圆乎乎地软糕点。

“要凉了。”成庭钦神色平静，淡淡出声。

越狸瞪大着眼睛，想想还是张口咬了下去，流浆四溢，满口糯甜，她一边迅速鼓动着两腮，一边两眼放光道：“这是什么糕点？真好吃。”

成庭钦有些嫌弃地瞥了一眼越狸，这丫头怕是饿坏了，连天牢的东西也说好吃。

可想归这么想，做又是另一方面的事了。

成庭钦细长的指尖不受控制的捻起了桌上的糕点，放入了嘴里，“嗯，很香。”

越狸嚼着嚼着，忽地便停了下来。

先前她一直在想着程大小姐的院前为何晒着兰花，后来众人解释了兰花只是为了观赏，她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个问题。

可各品种的兰花争相开放真的是为了观赏么？

就在方才，越狸倏然想明白了。

兰花不是为了观赏，是为了掩饰，掩饰程心甜院中的血腥气。

而那丫鬟的自杀，也是为了掩饰！

越狸背脊猛地一僵，如果已经涉及到凡人的性命，那程家绝非柳重絮和成凌雪二人的症状这么简单，很有可能已经非常棘手了。

“柿子。”越狸突得出声，“程家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或者说，近一年内。”

成庭钦眸光顿了顿，近一年，他人虽是不在京城，但对京城之事还是稍稍有些了解的，不然他也坐不稳这个世子之位。

成庭钦沉思了片刻，便道：“程家近一年才开始成为陛下亲点的皇商，程家初入官场，算是谨言慎行了。不过，这位程大人倒是颇为喜欢听戏，听闻月前，从南边找了个戏班子，整个戏班子都直接住进了程府。”

越狸稍稍有些愕然，低眉道：“今日，并未瞧见这些戏班子的踪迹。”

“今日程家请来的人，你觉得程家会让戏班子出来么？市井相传是一回事，当面带出来便是另一回事了，程大人这般谨慎的人，又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那程家的大公子程心宇呢？”越狸总觉得程家隐隐还有什么事情瞒着。

“没什么印象。”成庭钦缓缓摇了摇头，他确实对这个默默无闻的男子没什么印象。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越狸歪了歪脑袋，留在这里，虽然还挺好的，但是吧，她总得还要出去啊。

成庭钦眯了眯眼，他怎么好像在这丫头的眼里看到了不舍？

“大概明日吧。”成庭钦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