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大家贵族的子女,哪一个不是人前光鲜,可背后的苦楚又有谁知道呢?很多时候很多事,要么是不足为外人道,要么是难以启齿。
总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家族每个子女都是攥在父母们手中的一颗棋子,想要为自己挣点儿什么,终归也是绝对不被允许跨越出父母为他们所规定的利益区间的。
之前宋云华对这些也是从来没有抵触过的,身为大司马家的嫡女,从小她就知道自己长大之后会怎么样,久而久之,也就认了,哦,当然,也不只是认,更是心悦诚服。直到遇见摄政王乐正旻玄......
在对他的那一瞥惊鸿之后,宋云华就知道自己完了。只要能得到这个男人,她用尽手段心机散尽也在所不惜。他必须是自己的,不管有没有郑袖,不管将来会有多少个“郑袖”,敢挡在她的前面,呵......她宋云华一定让她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
想她宋云华怎么说也是朝中大司马家正牌嫡女,而且还是太后娘娘嫡亲的表妹,身份在京城一众官家小姐中间向来都可以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从小到大,她要什么没有?她郑袖算什么东西,家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六品副将,更遑论郑袖还是个庶出。
切,一个乡下土包子,借着那点儿小手段班门弄斧,就敢跟本小姐争?本小姐随母亲将府中一众庶女姨娘死死攥在手里,宠爱盛久不衰的时候,她郑袖还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玩儿泥巴呢!也不撒泡尿好好儿照照自己,就凭她?也配?
偏摄政王还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真是气死了。
安梓鸢瞥了一眼焦躁的宋云华,低眉一笑: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沉不住气。
不过安梓鸢可没说出来,只是不置可否地笑道:“急,怎么不急。只是这人毕竟是王儿亲自挑的,哀家虽年长不了你们几岁,可毕竟是先皇的女人。”
“论辈分,哀家可是摄政王母亲辈的人了;可论情分,哀家也不过是当年王儿诸多庶母中间的一个罢了。这隔了肚皮的母子,可最不好当。况且你也清楚,虽说烨儿才是皇上,可毕竟摄政王才是晋国真正的主权人呢,说起来哀家和烨儿都要看他的眼色行事,替他挑选正妃哀家就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现在他自己出来说有一个喜欢的姑娘,哀家又怎么好拂了他的兴致?”
“左不过那郑袖也是哀家挑的秀女中的人,若她识大体,将王儿服侍得妥帖得当,倒也算是哀家做的一桩美事了。云华,你说是也不是?”
安梓鸢双目含笑,眉峰微挑,看起来庄严而不失美艳,浑然不像人们陈俗观念中对太后的刻板印象,美目天成,风华绝代,一时之间竟让人觉得同她一比,宋云华不过只是庸脂俗粉,不值一提。
宋云华强压着心中的不满听安梓鸢将话讲完,终归最后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声:“可是姐姐,那我呢!你当初可是信誓旦旦向我爹爹允诺过正妃之位一定是我的!那郑袖到底是外人,怎么比得上我们姐妹血浓于水骨肉至亲!你难道忘记了小时候我们......”
“放肆!”安梓鸢眸子一冷,重重一拍桌子:“给哀家跪下!”
宋云华错愕抬睫,咬了咬唇,似是没能想到安梓鸢竟然会这样不给她面子。
见宋云华依然一动不动坐在那里,安梓鸢冷冷一笑,眼底哪里还有平日里温婉贤良的半分,分明是已经淬了细细碎碎的寒冰,俨然是一副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的绝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