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幼稚是不是?可是陷入爱河之中的男男女女们,何尝不是大都如此。
本以为戳破自己的伪装,大声告诉对方自己的心意会是一件特别难以启齿特别让人为难的事情,但是当说出来之后,其实也根本就没有什么啊,站在你对面的,是你爱的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郑袖这个小仙娥的称呼究竟是怎么来的,季连婉卿在乐正旻玄去上早朝之后从宫婢嘴中也听说了一二。
什么见到了飘飘欲仙的俏佳人……那天晚上乐正旻玄明明在满宫中寻自己……
好吧好吧,她的错,是她惹出来的祸事。
只是那郑袖也确实够惨的,偏偏遇上乐正旻玄这样一个腹黑的主儿,睁着眼睛说瞎话,自以为聪明绝顶,殊不知冥冥之中已经做了人家的嫁衣裳。
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季连婉卿也不是菩萨,没那闲工夫在那儿乱发慈悲,只是惊艳于乐正旻玄的好手段罢了。
此时季连婉卿已经在这钟粹宫之中待了有十日有余,眼看着殿试就要到了,也到了她即将出宫回季府的时候了。
之前季连婉卿时时想念着季府中的自在和芷容在身边的体己热闹,现下终于可以回去了,自然是开心的,可是想想这阵子晋宫之中那美女如云的架势,季连婉卿心里就不由自主地泛起了那么些醋味儿。
正午时分,季连婉卿练完了剑,在休息的空档,见一个宫婢正在绣一只荷包。那荷包上的花样很是精巧,仔细一看,却是楚国特有的朱芸花。
朱芸花在楚国算是遍地开花的东西,并称不上金贵的,一到了开春时节,旷原之上满山遍野就开遍了这种绯色小花,红艳艳的,好生讨喜,一直都是季连婉卿记忆之中的一抹温柔。
只是因着不够名贵的缘故,纵然数量繁重人尽皆知,却从来也都只是野花罢了,时时穿插于季连婉卿的年少梦境之中,隐秘如她的过去一般,似乎是上不得大雅之堂的。
从来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还会在晋国这样山高水远的地方再一次见到它。
似乎是没有预料到季连婉卿居然会对这种针线活感兴趣,季连婉卿的靠近让小宫女的心下不觉有些惴惴不安,下意识地将怀中的荷包掩了掩。
季连婉卿也知道自己可能是有些失礼,微微笑了笑:“我只是好奇这花样新颖,很不常见。可否让我看看?”
见季连婉卿应该是没有恶意的,再加之季连婉卿毕竟是主子的身份,说出的话虽然带着几分请示的意味,但对于做奴才的而言,其实便也是命令了。所以虽然多少还是有几分犹豫,小宫女还是将手中的荷包递给了季连婉卿。
样子很精巧,真漂亮,就连那鹅黄花蕊的蕊丝都绣的栩栩如生。季连婉卿摩挲着荷包上的朱芸花,一时有些失神。
恍然间,觉得同哥哥们一起在后山漫山遍野的朱芸花之间嬉笑怒骂的辰光就是昨日一般。
“嘿,这是什么啊?”一只涂着精致蔻丹的白皙玉手突然趁着季连婉卿不防,将那荷包劈手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