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浅显的道理,这些人不该不明白的,可是沉醉于乐正旻玄地位和姿容之间的这些女子,完全已经忽略了这一点,总觉得自己会是那个特别的人,心存侥幸,却忘了去预估自己是不是会有嫁进一处被富贵荣华蒙蔽、但实则冰凉形同冷宫一般的殿宇中去?
安梓鸢见是乐正旻玄,也是愣了愣。
只见乐正旻玄朗声笑着上前给安梓鸢行礼,恭恭敬敬喊她“母后”。
安梓鸢的身形不由晃了晃。
是,他给足了自己面子,可是......他唤她母后。
母后?呵,谁要做她什么劳什子母后!
在乐正旻玄给安梓鸢行礼之后,紧接着,一众秀女们便施施然跪了一地,脆生生喊道:“王万福金安,我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一派其乐融融的盛世景象。可是,现在自己站在他面前,他已经可以毫无芥蒂笑盈盈地唤上她一声母后了。
他还是这样坏,这样少年气,一定要提醒一下自己他们已经没了任何关系,借此让自己心里不舒服来缓和心里的不平吗?
他怎么总是这样,她.......也是会心疼的啊。
定了定心神之后,安梓鸢有些强作镇静地笑了笑:“王日理万机,之前几经相邀都请不动,怎么今天这样好的兴致,甚至不待回宫歇息片刻,竟然一下早朝便这样赶了过来?”
乐正旻玄大刺刺地往宫婢在见乐正旻玄来了之后添置上来的椅子上,笑道:“突然发现你这批秀女中竟然果真有很特别的,便过来瞧个新鲜。”
“昨夜那只跑进本王钟粹宫中的小野猫,想来太后应该也听说了吧?”乐正旻玄随手端起一杯茶,用茶盖拂了拂飘在水面上的二三嫩叶,饮了起来。而在他这一句话说出之后,所有在场的人都骤然变了脸色。
嘶......果然是为了她来的?好大的面子!照这形势来看,莫要说是一个妃妾了,即便是正妃的位子,想必她也是信手拈来吧?
相比于下面秀女们瞬间开始交头接耳的惊诧,安梓鸢到底还是淡定了许多,哪怕心中早已是惊涛骇浪,可是还是强作镇定,笑了笑:“自然。王来之前哀家还同她们说呢,若是这女子是这一批秀女之中的便好了,也算是不枉哀家兴师动众操持这一场。要知道摄政王不近女色可向来是哀家和朝中诸位重臣们的一块心病。”
乐正旻玄微微勾唇,笑得有些轻佻:“之前确实是本王一直劳累奔忙于政务之间,不喜玩乐,觉得美色误国。况且圣贤也曾说过,芙蓉白面,须知带肉骷髅;美貌红妆,亦不过蒙衣漏厕。但是昨夜一见美人,才发现自己是大错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