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看来,也是躲不过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真是一点儿不假。
宇文景轻轻招了招手,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便端着一壶酒进来了。宇文景微微勾唇:“皇上念我们夫妻一场,特地让我来为你践行。季连婉卿,别挣扎了,这药滴滴致命,见血封喉,你乖乖喝了,不会有太大痛苦的,好歹荣华一世,别让自己死的太难看。”
宇文景说这话时,候在他身侧的几名侍卫齐齐地拔出了剑,剑锋与剑鞘摩擦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刷刷”声,冰冷的刀刃全都指向季连婉卿。
今天,季连婉卿是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
到了这时,季连婉卿反倒是释然了,擦了擦脸上的残泪,坐起身来,只是发出了一声怅然的喟叹:“原来,我竟这样惹你生厌吗?你待我,可曾有过哪怕一丝的真心?”
宇文景眼神晃了晃,并没有说话。
季连婉卿自嘲地摇头笑笑:“罢了,我在这个时候还在自取其辱。不过横竖一死而已,我季连家儿女,何时有那贪生怕死苟且偷生的宵小之辈?”
那小厮分明是个见风使舵的,见季连婉卿失势,如今心里也没了敬畏,听她这一番话,甚至是嘲弄地笑了笑,也不等宇文景吩咐,兀自向前走了几步,将酒递到季连婉卿手边:“王妃一代巾帼英雄,自然不会是贪生怕死苟且偷生的宵小之辈了,时辰不早了,王妃,请吧?”
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啊!
季连婉卿冷冷一笑,接过酒杯,在一众人幸灾乐祸的目光里将酒水缓缓凑到自己唇边,眼看着她就要喝下,却见季连婉卿手腕一沉,反手就将酒水一股脑泼到了那小厮的脸上:“你算什么东西,本宫是死是活,怎么死何时死,什么时候也由得你来指手画脚了?滚开!”
小厮惊叫着跳开:“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这酒中调了见血封喉的鹤顶红,滴滴致命,人若饮下,不出五息之间,便是必死无疑,这泼到了眼睛里……呵……只怕是这一双眼,也就此废了。
看着疼的满地打滚的小厮,屋中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怨不得这季连婉卿纵然有千娇百媚的好皮相,也得不到王爷的半分垂怜,一个蛇蝎美人,纵然再美,养在身边,终究是祸患。
死到临头了,连一个下人都不肯放过,何其恶毒。
宇文景也是恼羞成怒,拔剑直指季连婉卿的咽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夫妻情分?在利益面前,真的什么都不是。
季连婉卿扬了扬下巴,一脸漠然地望向宇文景:“拿开!死在你手下,是我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