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将架开长枪,枪尾又至,严颜心中叹了一口气,实在是有些窝囊。如果年轻个十岁二十岁,严颜绝对会拼着重伤也要杀了句易。而现在的严颜不一样了,他既要担负起大军的责任,也有了更多记挂的人。
手上动作不停,严颜开口道:“句将军是巴西汉昌人?如今汉昌在张府君之下,句将军何不早降,与家人团聚。”
“哼,那是自然不如严将军的,严将军巴郡临江人,谁人掌益,敢不用严将军?迎来送往,严将军倒是岿然不动,何其美哉?”
这话骂的脏,饶是严颜早已心如止水,还是泛起一阵波澜。
心境一动,手上动作也慢了半拍,句易瞅准时机,长枪又至。严颜连忙回刀格挡,险之又险,在长枪挑断严颜胸甲之后被截停。
严颜气急,回刀横斩,推开句易,双方在七八步的距离相峙。
眼见胸甲一边的挂绳被挑断,严颜复凝起心神,单手解开另一侧的挂绳,脱去胸甲,沉声道:“句易句易,如今世道,活命如此不易,你偏偏要叫易,今日便要看看你有多易。”
句易也摈弃杂念,解甲之仇得报,并没有想象中的快意,反而好似惹怒了一头凶兽。
“来!”以攻代守,句易长枪又至,这一次,是点的喉咙!
“好!”严颜长刀斜劈,劈开长枪之后,去势不改,直劈句易腰腹。喜欢以伤换命,今天就跟你换!
如果之前,严颜这一刀,句易肯定不防,而是肯定选择长枪回搠严颜胸腹。但是今天,句易怂了,他有直觉,今天的严颜不会选择回刀抵枪,而是大概率的要换他的命。
这种情况下,他肯定要被腰斩,运气好的情况下,他最后一把力能搠死没有胸甲的严颜。但是死了之后的事情,谁能确保自己手上还有力气能搠进去呢?
“铛!”一声闷响,句易用枪尾挡住了严颜的一刀。
这一招一挡,输赢两人心里都有数了,严颜长刀攻势更烈,而句易就只有招架的份了。
勉强过了十招,句易看准刀势,借了严颜长刀偏高一分的机会,撂下一顶鏊兜,趁着严颜刀势已衰的机会,打马而逃,迎来一片严颜军军士的嘘声。
句易面色愠红,回到阵前,见李元也在阵前,抱着长枪一拱手,正欲自责一二。
“无碍,老贼雄踞江州十余年,盛名之下,若尽是些酒囊之徒,我等又为何要苦守益州苦穷之地。”李元安慰一句,旋即不在理会,开始着人准备冲阵。
“擂鼓,起阵,中前两军将士依阵向前,未闻鸣金而退者斩!”传令兵执旗传令,各部开始逐步向前。
严颜军并没有设左右翼,只是以前中军论之,而李元这边则多了一支左右后三军。这也是有原因的,前者后面有援,人数上也不多,假如设置了左右两翼,败走的话限制较多。
而后者人多,光设置一条线的话,人展不开,而且有左右两翼也方便扩大战果。万一中军抵挡不力的话,左右两翼也能驰援中军。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除了本部,其他临时征调的士卒战斗力太差了,如果放在中军,一触即溃,对于战局影响也比较大。
还不如放在两翼,让他们多看几阵,打打顺风仗,练练兵。
可以说,双方都是有数,知道这是一场接触战。严颜方面只是不想让对方追赶的那么急,而李元方面也不准备全歼了严颜部。
果然,双方接触无有小半时辰,李元的中前两军渐显不支,李元句易开始组织左右两翼包抄。而严颜见两翼开始动作,也并没有选择扩大战果,直接鸣金选择撤退。
开玩笑,南中四郡的战斗力能跟严颜赵韪手底下的人相比?
第一次南中叛乱的时候,李颙和刘双两部合兵共两万余,对当时并没有合兵的严颜江州人马万余,说的好听点,打的叫互有胜负。而待江州合兵后,两人立马就被严颜按在地上揍,还是刘贤郭嘉来大咀山上烧了一把火,才扭转了战局。
第二次李颙占领江阳期间,益州甘宁法正配合吴懿严颜,袭杀李颙。在这之前李元和贼首雍季合兵计一万一千人,算计单独领兵的严颜三千人,也不过是小优,尚不能快速击破。
最后一次,刘焉和刘贤在益州打的风生水起,李元尽起益州郡一万五千人,根本不敢轻出益州郡。讲道理,李元的一万五千人如果战斗力和益州兵荆州兵战力相等,这一万五千人就应该是绝杀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