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节的几个节目,江芷语都笑不出来,她一边看一边跟季欹吐槽。
季欹不怎么说话,偶尔会被她吵得实在觉得烦才会冷冷地说:“你再吵我就掐电源。”
江芷语立即就不出声了。但过不了多久又会重蹈覆辙。
节目单上的相声小品差不多都演完了,江芷语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好怀念本山大叔啊。”
季欹竟然跟着附和了一声:“嗯。”
半夜有人开始放鞭炮。江芷语原本因为医院附近是听不到鞭炮声也看不到烟花的,实际却能听的很清楚,还有些吵。江芷语扭头朝窗外看,远处的烟花红红绿绿,颜色艳俗,但很好看。她看着看着不自觉露出温和的笑容,眼睛微微弯着。
季欹说:“你快点出院,初七之内还有机会放烟花。”
江芷语摇了摇头,说:“这种刺眼的东西不太适合我。”
辛梓喜欢大红色,但也只有演戏需要和颁奖典礼时才会穿,像是怕这样鲜艳的颜色穿多了会影响什么一样。
季欹咬着唇,突然问:“春节,你也没和一起家人过。”
江芷语先说:“这时候该吃饺子了,”然后才回答他:“我父母都在国外,不怎么管我。”
季欹说:“抱歉。”
江芷语摇摇头,不再看窗外。电视机里的主持人们并排站在一起,所有的演员陆续上台,在后方变成一个壮观的方阵。
接下来该是《难忘今宵》,今夜的最后一曲。
江芷语认真地听着主持人的倒数计时和钟声,在钟声长鸣的那一刻,江芷语面向季欹,真诚地问好:“春节快乐。”
季欹也说:“春节快乐。”
江芷语准备睡下,外面的鞭炮和烟花燃放声仍旧没有断绝。
季欹帮她关上灯,轻声说:“我先走了。”
江芷语说:“嗯,好。”
两个人都将声音放的很轻,像怕惊扰什么一样。
季欹推开门,“吱呀”一声。
江芷语突然说:“要不你早上再走吧。”顿了会儿,又掩饰似的补充:“晚上开车不安全吧?”
季欹又关上了门,说好。
单人病房是有看护床的,专门为了照顾病人的家属或者护理准备,但不大,很窄,可能和大学宿舍的单人床差不多大小,睡在上面不怎么舒服。
江芷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让季欹留下来。
她更不知道季欹为什么会答应。
季欹在盥洗室洗漱完,他以为江芷语已经睡着了,蹑手蹑脚地上了床。
江芷语没睡。
她听见季欹躺下后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往旁边看了一眼。
不知道该称赞季欹绅士细心好,还是抱怨他想多了好,江芷语发现他拉上了两张床之间的帘子。
江芷语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上次和季欹这样处在同一空间,却躺在两张床上还是三年多前的事了。那是她第一次注意到自己身边这个少年似乎很有趣,总是以诚挚热切的目光看向她,且寻找着各种能跟她出席同一个活动的机会。
这样的小明星,想和影后参加同样的活动,多难啊。辛梓当时想,他一定很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