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笑了一下，关上门，捡起地上的书包，坐到餐桌前，和她们有一段距离。

黎一的视线随着她移动。

黎青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黎离偷偷遥黎一的手，让他不要回答。但黎一老实说：“上个月。”

“哦……上个月……”黎青掰着手指算日子，“上个月……具体哪一天？”

黎一回：“十一号。”

“十一号……哈哈。”黎青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突然大吼：“你这个傻子！”

黎一蹙起了眉，以为她太过气愤，有些精神失常。

黎离像是有某种预感，猛地紧紧回握住了黎一的手，黎一被她捏得一痛，不解地扭头看她，低声询问：“怎么了？”

黎青笑着，故作轻松地说：“上个月她还在当鸡呢。”

黎离松开了手。她眼神空洞，低着头看向地面，嘴唇上被咬破的地方滴了滴血。

黎一像是头顶被人用石块重击一样，他问：“什么意思……？”

黎青一字一句地重复道：“她。在。做。鸡。”

黎一下意识放开了黎离的手，两只冰冷的手在沙发上垂着，却没有一点接触。

江铭喊了“停”，江芷语抹了一把脸，把没流出来的泪又憋回去。季欹往旁边挪了挪，离她远了一些。

江铭问苏雅兰：“怎么没哭？”

剧本里黎青是哭了的，全程流着泪，情绪很激烈。苏雅兰不好意思地朝他鞠躬致歉，“抱歉，情绪没有酝酿到位。”

江铭看着她红了的眼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没事儿。”

他又问江芷语：“你怎么也没哭？”

江芷语咬着唇，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回道：“哭不出来。”

江铭笑了，指了指她唇上的伤口，问：“疼吗。”

江芷语没看他，回：“当然疼了。”

江铭继续问：“为什么疼。”

江芷语沉默了片刻，说：“因为被最亲的人背叛。”

在场的人均是一愣，只有江铭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谢谢。”

这是他第二次对江芷语说谢谢，要比上一次更真情实意。他走过去拍了拍江芷语的肩，“有时候哭出来比较好。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江芷语红着眼睛抬头看他，似乎还在角色的情绪里没出来，她闷闷地“嗯”了一声，说：“谢谢。”

她说的“哭不出来”和苏雅兰的哭不出来，并不是同一个意思。

苏雅兰是情绪不到位。她是因为觉得黎离在那个场景中哭不出来，她甚至是憋着、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的。

因为对于他们那种人来说，哭没有任何意义。黎离要比黎青更清楚。

而江铭显然知道这一点，江芷语觉得他一开始问苏雅兰，可能是想得到相同的答案，但苏雅兰让他失望了。

让江芷语意外的是，他竟然没有问她一开始为什么没有主动吻季欹，她原本准备了一大堆解释，全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苏慧问江铭：“需不需要角色交换，再演一遍呢……？”

江铭说不用，表示大家可以离开，之后会通过短信通知结果。

苏慧点头说好，带着苏雅兰离开前，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江芷语一眼。

江芷语没注意那些，脑袋里还想着跟季欹的那个吻。季欹走前，她拽住了他的袖子。前者回头看她，不耐烦的表情。

江芷语小声说：“……谢谢。”

季欹抽回自己的衣服，转回头看不清脸，语气别扭，他说：“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