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映篱松了口气,去厨房用小铁锹铲了点灶坑底下的火炭,倒进白泥炉里,糊弄着用砂锅煮起了药渣。
不然等别人回来,药渣也看不见,药味也闻不着,万一起疑心就不好了。
陶映篱做好这一切,才安心地拿出其他几包补药,将里面的灵气都吸收了个干干净净。
当天晚上,陶映篱没有做饭,是窦敏和许红霞和男知青们打了招呼,下了早工,一个擀面一个打下手,给大家做了一顿晚饭。
饭桌上,江小楼看着陶映篱仍旧不太好的脸色,快慰的同时,精神也进入了高级战备状态。
中午那么明显,陶映篱肯定察觉什么了,不可能不发难。
虽然她肯定不会承认,这么玄乎的事陶映篱有嘴也说不清,但她也得提防陶映篱暴脾气上来了打人。
毕竟陶映篱再怎么娇气,一米六八的个头也在那呢!真要动手,她这一米五五的瘦弱小身板哪是她的对手?
出乎江小楼意料的是,饭桌上陶映篱压根看都没看她一眼,小口小口地吃完了她那碗面,就回屋歇着去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陶映篱才真正开始发难。
这天早上,陶映篱几乎和江小楼同时起身,只不过江小楼是“贤惠”地替白予安做今天的饭,陶映篱却是早起洗自己前两天换下来的床单被罩。
其实原本的陶映篱虽然娇气,却是爱干净的人,这年头又不兴请什么保姆家政了,怕扣大帽子,衣服床单什么的,就只能自己动手洗。
可陶映篱昨天才差点晕倒,今天就起了个大早洗床罩被单,这事在江小楼眼里就很匪夷所思了。
所以从起床开始,江小楼的视线就没从陶映篱身上挪开过。
偏偏陶映篱被这么盯着,也没主动找茬,只闷头拿那瓶死贵的丝绸专用皂液,洗她那套珍珠灰色的床品,连甩都没甩江小楼一眼。
直接把江小楼弄得疑神疑鬼,忍不住出言试探。
“妹妹,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按理说,江小楼平时为了装贤惠,没少主动要求帮陶映篱干活,但这次她看陶映篱脸色不好,巴不得她多受点罪,自然是绝口不提帮忙的事。
陶映篱把手里的床单扔进水里,上下扫视着江小楼,半晌才说道:“我头疼,睡不好。”
江小楼的心这才放下了一半,不无得意地说道:“你脸色还苍白着呢,该多休息一会儿的。可惜我得帮予安哥哥做饭,腾不出手,要不就帮你洗了。”
那模样,典型的凡尔赛,以为陶映篱会嫉妒她和她giegie的关系好呢!
陶映篱看她这做派,差点干呕出来,脑子里只有彪子的表情包。
杀了她。
有时候一个人洗被单也挺无助的,谁来给她去去油啊我的天!
不过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陶映篱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转而冲着江小楼露出一个灿烂的笑,直把对方笑得浑身发毛。
紧接着,陶映篱就看了一眼窗外,心情颇好地说道:“今天天气可真不错,天边一片云也没有,一定是个晴天。我上工晚,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秋冬的衣服拿出来晒晒,省得发霉了。”
说到这,陶映篱转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江小楼,慢吞吞地说道:“说起来,我那件将校呢的军大衣,才是最该拿出来晒的,那么珍贵的东西,万一放坏了多可惜啊!”
江小楼原本还在为自己把陶映篱害成这副惨样而得意,可听见这句话,脸色却一下子就褪去了血色。
那件将校呢大衣,是55年就达到校级军衔的人才有的,而且前些年就停产了,比普通的军大衣要珍贵得多。
万一知青里有识货的人,问起衣服原本的主人是谁,她这些天费尽心思营造的形象就会瞬间崩塌!
想到这,江小楼的神经刷地一下就绷紧了,看向陶映篱的目光充满了恨意。
陶映篱根本不是不报复她,是要等人到齐了,再让她颜面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