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许红霞嘴也是真的损,女知青里窦敏管粮食,她就给人家起外号叫灶王爷。
高丽萍长得矮,平时又鬼鬼祟祟、畏畏缩缩的,她就管人家叫坐地槐。
陶映篱不知道自己起来吃个饭,在知青里还有这么大轰动,就坐在那等饭吃。
然而等到分干粮的时候,却出了变故。
“怎么少了两个窝头?谁看见了?”
今天是许红霞做饭,也是她分干粮。
她分到最后一个男知青的时候,看着蒸屉上只剩下一个窝头,立刻板起了脸。
她这话看似是问大家,实际上目光却是看着高丽萍的。
平时陶映篱没起来吃饭,窝头够分,高丽萍偷拿走陶映篱的窝头,人家陶映篱都没问,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人家陶映篱今天可是起床吃饭了,她高丽萍问都不问就把人家早饭拿走了,到底还要不要脸了?
高丽萍被一群人盯着,脸皮顿时火辣辣的,眼中闪过一丝屈辱,把碗里的窝头抓起来,递给了陶映篱,“我……我以为你不要了,既然你起来了,这两个窝头就还给你。”
陶映篱看着高丽萍指甲里没洗干净的泥,顿时一阵反胃,暗自发誓这辈子都不吃她做得饭,随后才抬起头对着许红霞说道:“既然高丽萍把我的窝头拿走了,那她中午的份是不是就归我了?”
许红霞心里这才舒服了,点着头说道:“反正你上工晚,我一会儿早点把午饭的窝头蒸好,让你带走。”
“以后我的干粮不经我允许,谁都不能拿。”陶映篱看都没看高丽萍一眼,把碗里没动的窝头倒进最后一个男知青碗里,自己夹了几筷子辣椒爆炒茄子丝儿,端着碗回屋开小灶去了。
把一脸阴霾的高丽萍甩在了身后。
原主从前出于怜悯,不知道给过高丽萍多少好处,连布票、红糖这种紧缺的东西都随手送过不少,可高丽萍这个白眼狼,在原主死的时候做了什么?
偷她的钱包!
还和江小楼这个恶毒继姐狼狈为奸!
现在这副身体她陶映篱接手了,这种忘恩负义的东西,就别想再拿她一针一线。
她修善缘正道也是帮好人,不是当冤种的!
陶映篱把那小半碗爆炒茄子丝放在桌子上,拿出钥匙打开大衣柜,从底层翻出原主开小灶用的白泥炉和果木炭,往白泥炉里加了几块炭,躲大炮似的麻着胆子放进去一小块引燃的明子,打算用柜子里的特等香粳米,做点粥吃。
说起来,原主虽然是来下乡的,可物质条件的配置在这个年代却像是度假的。
不仅陶父把自己一个月三十斤全细粮的粮本并着可在外地购买粮食的长期出差证明都给了原主,原主的外祖父也把自己的退休高级知识分子特供证给了她,让她每个月可以享受一级作家才有的特供。
这特等香粳米,就是原主拿着陶父的粮本,去粮油店买的,是东北最好的大米,一斤比普通粳米贵一毛钱,还是在有票的情况下。
至于钱……那就更多了。
原主手里甚至有两个新办的存折,里面存了这些年攒的长辈们给的零用钱,加起来竟然有一万多块!
毕竟原主的外公外婆一个是一级作家,工资和7级高干一样,一个月是322块,另一个是一级研究员,物理系教授,还是科学院学部委员,每个月除322块的工资外,还有100块的学部委员补贴。
老两口每个月钱多得花不完,除了捐献给公共事业的,剩下的基本都给晚辈花了,自己倒是活得很朴素,生怕被当成“老右”。
陶映篱想到这,决定等一会儿其他人都去上工去了,她就清点一下财物,省得心里没数。
于是陶映篱美美地就着梅林午餐肉吃完了一顿香粳米粥,见其他人都上工去了,许红霞也在忙着和面做窝头,就开始清点起了手头的财物。
这一检查不得了,陶映篱竟然发现,原主放在铺位脚底下那头的箱子没上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