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来殷勤添茶的手顿了顿,他放下茶壶,讨好的笑着,只是他这人本就生的贼眉鼠眼,叫人怎么看都不舒服。
“姑娘多虑了,我雷动门收钱办事,可不是为了套姑娘的茶喝。”
裴珬轻轻“嗯”了一声,徐来此人虽然名声不怎么样,但办起事来还算可靠,她手上能用的人不多,徐来算是一张好牌。
见裴珬并不是怀疑自己,徐来安下心,继续说道,“我按着姑娘给的线索,让手下人四处打听,果然找到一户人家,也的确是姓朱,但未曾听说在裴家做过事。”
裴珬秀眉一挑,“这便是你说的有消息了?”
“姑娘莫急。”徐来喝了口茶,又不急不缓用袖子擦了擦嘴,砸吧了半天。
裴珬懂他的意思,懒得与他计较,直接将钱袋丢到红木桌上。
徐来一见到银子便两眼放光,他颤颤巍巍的把钱袋收在怀里,谄媚的冲着裴珬笑。
“姑娘真是大气,不愧是裴家的人。”
裴珬有些不悦,她虽然用白纱遮了大半的面容,那双眼睛却似会说话般,将所有情绪都表现出来,徐来见了便不敢再多话,生怕得罪金主坏了生意。
“朱家把家底藏的好,但坏在有个不争气的儿子,整天泡在赌场里,我亦有些兄弟在里头,于是托他们打听了一番。朱家是小户人家,原本连肉都不大吃得起,我却听说那朱公子出手阔气的很,原是偷了家里的东西。”
裴珬直觉是那朱公子偷出来的东西有鬼,示意徐来说下去。
但徐来咽了口唾沫,似是接下来的话有些难说出口。
“可是上边有裴家私印?”裴珬心里着急,原本只是无凭据的猜测,却没想徐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姑娘猜的不错,的确有裴家的私印,但不止如此。”徐来的手牢牢抓着怀里的钱袋,虽说他是个只为钱财的亡命之徒,但这件事,他绝不会再插手了!
像是下了狠心,徐来长呼一口气,将剩下的话一咕噜倒豆子般倒了出来,他只想快点结束这个要命的生意。
“我托人找了那朱公子从家中拿出来的东西,不难看出皆是官制,除了裴家私印外,我们还在上边发现了宫里的官印。”
宫里的东西精致讲究,为了防止有宫人偷出来倒卖,皆有官印,便是寻常人也不敢收。
裴珬也是一惊,她起意调查这件事时,可没想过会与宫里有关。
“辛苦徐门主了。”这的确是个惊雷般的消息。
“珬姑娘,小的只是求财,收钱办事儿,本应不问根源。但如今牵扯皇室,小的还是在此奉劝一句,不管姑娘有何目的,且止步于此吧。”
徐来这一句关怀是真,他虽知自己不该多管闲事,但但凡与宫里牵扯在一起的,都不是什么好事,眼前的女子明净如一波碧水,实在让人舍弃不下。
“多谢门主好意,珬心里自有论断。”
徐来知晓她必然是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的,叹了口气,悄然离去。原本就是钱财交易,他已是多说了一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