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贬低我的邹医生”
轻不可闻的羞嗔如无声的惊雷炸响在邹棠的心上,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冷清言脸上的涌红和她怦然的心都在向她证明,她没有听错。
她是她的邹医生,是她的。被冷清言直白到露骨的话语击中,邹棠的理智再也无法约束身体,情不禁地向冷清言靠近。。 .
“邹师姐好”“师姐好”
路过的学生带着好奇的目光向邹棠打招呼,邹棠身子一僵,瞬间清醒,慌忙松开了冷清言的手。
她掩饰着尴尬、切换笑容,点头回应了向她打招呼的学生,心里却在自责,同时庆幸她不合时宜的冲动被及时制止,在拥抱冷清言之前停了下来,悸动的心随着手上温度的消失骤然下坠,冷清言再一次尝到了恋人因在意外界的眼光而刻意松开相牵的手是怎样的滋味,她缓缓收紧僵硬的五指,强压着唇角的苦涩,垂眸掩去了失落与黯然。
心绪被惊险的小插曲搅乱,邹棠犹豫着是否应该为自己刚刚松开了冷清言的手而解释,小心翼翼地看向了冷清言,她并不在意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只是不想异样的眼光让这个好不容易才开始愿意向她表达爱意的女人退缩“我刚刚,我。。 . ”
望着邹棠眸中的歉意,冷清言明白邹棠想要解释什么,毕竟她也做过相同的举动。
她没有责怪邹棠,没有失望,一丝一毫都没有,更没有认为邹棠是在回敬她曾经的举动,这里是校园,无论邹棠的身份是前辈师姐还是临时助教,她们都不应该在满是学生的公共场合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亲密举动,毕竟她们是成年人,成年人就应该懂得克制,只是她太想知道邹棠刚刚想对她做什么,甚至在邹棠靠近的一瞬便开始幻想邹棠的拥抱或亲吻,因此才会失落。
她轻笑着摇头,安慰道“不用解释,我明白”见她似乎真的没有介意或生气,邹棠暗自松了口气“嗯,我们走吧”
“好”
和冷清言并肩走出教学楼,邹棠忽然想起了冷清言曾在商场松开她的手时的情景。
虽然她们做了相同的举动,但和冷清言相比,她的理由太自私了,她口口声声地说她爱冷清言,可她那颗幼稚的玻璃心却只想着自己。
说不出的愧疚在心里翻涌,邹棠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冷清言感受到异常的低气压,悄悄看向了莫名出现在邹棠脸上的凝重,忍不住问道“在想什么?”
“没。。 . ”邹棠蓦地回神,见她们已经走到了教授办公楼的楼下,于是停下脚步说道“你。。 . 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和林教授打个招呼,很快下来”
原来是在想这件事。
心再度被刺痛,冷清言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点头微笑着说“好”
她知道林教授是邹棠的恩师,更知道邹棠逢年过节都会带着礼物去看望林教授。
邹棠曾问过她是否愿意和自己一同去看望林教授,想把她介绍给恩师认识,虽然只问过一次,可那唯一的一次都被她委婉地拒绝了,如今她又怎么能厚着脸皮要求邹棠再带她去见林教授,那无疑是在邹棠的心上撒盐。
望着邹棠快步走进办公楼的背影,她再也抑制不住翻涌的酸楚,任由哀伤溢出了眼底,却在心里嘲讽自己,嘲骂自己活该。。 .
到处都堆满了书籍的办公室明明很大,看起来却杂乱又狭窄,邹棠快步走进,脱力般地坐在了唯一的'一方净土'上。
汹涌的情绪和紧绷的神经松懈后的疲惫感一同袭来,那句'我的邹医生'却不断地闪过脑海、盘旋在了邹棠再度悸动的心上。
终于不用再掩饰透着蜜意的欣喜,她轻抿着唇角笑了出来,但其实她一直都知道,冷清言从不吝惜对邹医生的赞美,不擅长表达的也从来不是对事,而是对人和对人的感情,尤其是爱情。
想起从她回国至今冷清言带给她的惊喜,她告诉自己别再矫情,这样的改变不是处于愧疚,更不是她伸手要来的糖,而是这个既没有恋爱经验也不擅长表达情感的女人开始适应恋爱的表现。
她想按部就班、循序渐进才是对的,就像苏蓉和冯欣,又或是一步步走进婚姻殿堂的江婉和小佳,没有人像她从前那样心急。
原来恋爱要遵循相识、相知、相守的过程。原来无所求、无所期,顺其自然才会得到惊喜。只要她不再心急,不再贪心。可她明明这样想,却有哀伤径自溢出了眼底。
林教授不知从哪里返回,见邹棠正坐在沙发上发呆,慈爱地笑道“回来了?听说你的课人气很旺啊,一座难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