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呀,小东西。”阎罗笑着说,呲出了獠牙,连翘感到一阵阵发寒,这样的皮笑肉不笑的阎罗让她恐惧。
但见驳言,只是魂体本能的退后了一小步,便稳稳站住。双手叠放,身体挺直,面色如常,缓缓应道:“应该是好久不见的,但请阎罗大人见谅,我记不得上次见面的情形。”
泰媪听到此话,眉头一皱,这是她没有预料到的,看样子,这阎罗老儿还是偏袒孟婆的。
怒气一波一波的击打着泰媪的脑仁,但无论泰媪多愚蠢,也不会在此刻出言不逊。
“小东西,你为何不怕我,这殿上的情景不足以让你胆寒嘛?”阎罗饶有兴味。
“我为什么要怕一场梦呢。”驳言垂手低眉,妥当规矩。
“哦?你何以认为这是场梦?”阎罗一挑眉。
“我是医生,当然知道生死。被牛头马面带来之前,我刚刚睡下,身体温热,心跳有力,脉搏平稳。”
“你难道没听过那句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的俗语嘛。”阎罗有些不悦,那人间越发缺少规矩了,古早时候传出去的警世恒言都失传的差不多了,人们缺少畏惧,就缺少善意。他冷哼一声。
“当然听过,阎罗大人。我知道自己没死还有一重原因,是因为我作恶多端,不会如此舒服的死去。”驳言抬头,带着温和的笑容,看着阎罗。
他这句话说的很奇怪,令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除了孟婆和连翘。
这些神差,见过太多恶鬼厉魂,从那个烽火戏诸侯,为博美人一笑的周幽王,到焚书坑儒的秦始皇,他们背着的因果孽债,冤魂嫉恨难以计数,但即便如此,也无人承认自己作恶多端,在此处总是为自己照着各种借口。
“有趣,有趣。”阎罗忽然哈哈大笑,笑得摇头晃脑。“那你说说,你是如何作恶多端?”
“您的生死册上一定都记得,我供认不讳,而且我怕您记得不够。到目前为止,我已经伤害了三个少女,使她们成为了人形玩偶,而且人间无人查到我处。这样下去,我不知会伤害多少人了。”驳言真心诚意的说,他俊俏的容颜上,出现了痛苦的神色,眼眶甚至含着泪水,他就这样一字一顿,带着哽咽的说着他在人间行恶的种种。
和在场的诸位相比,驳言的痛苦显得太饱满了。
“如果可以,阎罗大人,我求您此刻就要了我和他的命,也为人间除一祸害。我愿在地府赎罪。”
“嗯?”
阎罗嗯了一声,双目盯着驳言,所有人的目光也在同时投向了他。
疆半心想不好,孟婆的心咯噔一下。
“你和他的命?什么意思?”阎罗的声音,在大殿里回响。
“我……怎么说呢。那副身体里有两个灵魂,我是以己,还有一个名叫驳言。”
阎罗眉头一皱,扫视下列众人一圈,目光停驻在孟婆身上,片刻后,又转而向判官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