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与范喜良本是有姻缘的,但并不是当时那世,而是在他们的来生。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正巧凑成了两人秦晋之好,相约三世共聚。
老酒就偏偏觉着,这样的姻缘太无聊,门当户对有何趣味,他就要打破陈规。
于是,范喜良在赶考途中,路遇一偏僻岔路口。此时突然阴风大作,迷的人睁不开眼。风停了,范喜良走上了错的岔路。这条小径通往孟家。
这一路,范喜良只觉得忽冷忽热,身体颇为不适,喉咙中犹如烙铁在熨烫。他第一眼看见孟家院子时,心中大呼得救了。
范喜良立于院中,孟家老妇去倒水。
孟婆本在闺房内做着女红,并未发现院中书生,耳边突然传来若有若无呼唤,“姜女。”这是一把陌生又亲切的呼唤,孟婆抬头望去,正好与范喜良四目相对。
两人都傻了。
弦上语,梦中人,天外信。
那一阵风吹迷了孟良生的前路,那一唤叫醒了孟姜女的春心。
风也好唤也好,都只是老酒的玩心,却不料惹了这祸事。
孟姜女为见范喜良了断生机,成了孟婆,其后几千年本应于孟婆和范喜良有关之人的命运尽皆改变。
老酒知错,打定主意要帮孟婆完成心愿,但绝不能认自己的身份。
就孟婆那性子,不得追查个来龙去脉,到时候那前世今生的可说不清。
“哈哈哈,能让你老鬼知错愿改,这可是连女蜗娘娘都没办到的事儿,那孟婆不亏。”钟馗大笑,声如洪钟,震得桌上的杯具微微发颤。
老酒却苦着脸,甚至不愿理会钟馗的揶揄,愤愤道:“可惜老头子了一世英名,在孟婆的姻缘上犯了错,还给了连翘勘生的本事,这是要在那小姑娘身上翻车啊。”
“该!谁让你想不开。私下帮忙就罢了,传授这本领给人家,你就是老糊涂。你当年让我给孟婆授凌魂术的时候,我就不同意。一个好好的渡魂人,学什么劳什子攻击技能。如花美眷学会打鬼,还要阴差做甚?!”
钟馗翻出这陈年旧事来,依然愤愤不平。前些天他被阎罗叫去痛批了一番,这口气可咽不下。
几个阴差无能压制不了恶鬼,孟婆出手却一招制敌,从那以后,这几位阴差便成了同僚的笑柄,他们愤愤不平,把孟婆会使凌魂术一事迁怒到钟馗身上,写了检举血书,告了阴状。
当时钟馗便想抓出这几个小鬼吃了得了,奈何阎罗连连警告,此事只能作罢。
如今怒气未消,只好埋怨老酒。
“怨我,都怨我。老头子在这给你赔不是了。”边说着,老酒边给钟馗斟酒,脸上堆笑,松垮的皮肤挤在一起,要多难看,有的难看。
在这笑容逼近下,钟馗只觉得身上一阵儿一阵儿发冷,隐隐间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好,这老头似乎又在算计我。
“你、你、你,”这念头一生,钟馗连连后退。只见得这青面獠牙浑身绿光的恐怖壮汉被吓得退到墙角,避无可避。
老酒端着酒杯,摇摇晃晃走来,酒杯一递,老腰一弓,“抓只火命恶鬼来,让孟婆渡了去吧。”
“最近没有!”钟馗想也不想,必须拒绝。
抓恶鬼?谈何容易,那可都是天意,带着因果轮回的,若无天神授意,他钟馗也只能袖手旁观。
“你想想办法嘛。”老酒撒起娇来,把钟馗恶心的连连干呕。
“我告诉你老酒,帮人可以,但不能把自个的朋友都豁出去!”
“你若是不依我,我就不管钟梅儿的姻缘!”要论威胁利诱的能耐,老酒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你……”闻言,钟馗英雄气短,谁让自家妹妹的姻缘掌握在这死老头子的手上,只能长叹一声,点头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