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老酒一脸茫然。小指挖着耳朵,眼神疑惑的看着孟婆。
“老头你少装,你我相识两千来年,我只当你是一游魂,从不问你过往。但眼下,我不得不打听了。连翘那小妮子这一手本领可未必是好事,我得多多了解,以防万一。”
说话间,孟婆将虚空中一抓,取来一只淡黄色琉璃碗,玲珑剔透,直筒型的碗身,深腹、平底,琉璃碗外围着凸起的圆圈纹路,看起来年头久远,但明显不是华夏之物。
取来琉璃碗,虚空中有一细流洒下,从高处落入碗中,溅起小小的水花,酒香四溢。老酒不由得向前伸了伸鼻子,贪婪的嗅着,像是许久未能偷腥的猫见了肥美的活鱼一样。
“小娘子藏了这好酒,从来不舍得给我老头喝呀。”酒未满杯,老酒便抢了过去,一仰头,喝了个精光。他砸吧着嘴继续讨要,“老头子我许久没喝过这有味儿的酒了。”
“老鬼别打岔,回答我的问题,以后日日给你供这好酒。”见老酒对自己的提问避而不谈,孟婆利诱追问着。
“啥问题来着?”老酒死皮赖脸,把琉璃碗往孟婆眼前凑。
“你究竟是谁?”孟婆干脆的问道。
“我是谁?我是老酒呀,丫头你傻了?来来倒酒。”老酒努着嘴,不痛不痒的说着。
深吸一口气,见老酒不愿透露身份,孟婆也决意不加追问,但那能堪破前世的能耐,她必须得搞清楚。
“好,我换下一个问题。”
这一碗酒,老酒慢慢咂巴着品味,“啧啧啧,好酒啊好酒,小娘子你从哪儿弄来的这酒,我也去偷些来,好过瘾。”
“告诉我为何给连翘那连阎罗大人都不会的本领,我保你日后天天有这酒喝。”
“给连翘本领?还是阎罗老儿都不会的能耐?你可别拿老头子我开玩笑。”老酒的鼻子慢慢红润起来。
见老酒耍赖,孟婆干脆叫来了连翘。
“她能看到魂体的来世。”孟婆将声音压低,正好是他们三人刚刚能听到的声量。
听得这话,老酒像是被吓到一样,一下蹿了起来,连退几步。“你说啥?她能……”话说到着,老酒冲孟婆和连翘挤眉弄眼,剩下的话生被他吞了下去。
孟婆点了点头,质询的看着老酒。
连翘小脸一扬,看着这二人谨慎的样子,也知道自己有着了不起的能耐。
“这这这……”老酒手指着连翘,慌里慌张的说:“这咋可能,这地府里谁能有这通天的本事。”
老酒的演技十分浮夸,孟婆看得出来,很明显这件事老酒不愿说。长叹一声,干脆先先不问了吧,知道老酒是始作俑者,就不怕他害自己。
现在看来啊,还得指望疆半查出些什么。
索性给连翘使了个眼色,让她扑着老酒假装要探他来世,老酒见状护着酒碗,四下逃窜。
一老一小围着孟婆转圈,咯咯咯笑个没完。很不易呀,这凄冷的地府孟婆亭,有了发自肺腑的喜悦。
绕了几个圈,老酒气喘吁吁的讨饶,连翘咯咯笑着往孟婆怀里钻。
只有廊亭深处浓黑一片之地,隐隐一袭白袍的谢茜心中实在不快,手攥成拳头,掌心生疼。
孟婆摸着连翘的脑袋,余光不经意笼着谢茜,也算下了决心。
老酒端起琉璃杯,扬手像后一甩,说着:“哎哟,这酒冷了可酸的像醋。”杯中黄白之物飞溅而出,撒在谢茜脚下。
谢茜紧咬下唇,却不敢张扬,只能拧身消失在暗影中。
老酒又讨了杯酒,咂巴的喝起来,却不忘叮嘱,“你这最近是非多。”
孟婆还没做声,连翘先起了急,探身过去说道:“老头儿,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谁要害我师父嘛?”连翘性子急但心性单纯,刚刚玩闹一通过后,她便把老酒归拢成自己人。虽是第一次相见,说话也没了什么顾忌。
孟婆听了老酒的话,点了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用眼神制止老酒,想先打发走连翘。
孟婆朗声问阴差:“下一位渡于哪一道?”
“秉孟婆,姚三堕饿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