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可还记得散灵粉?”声音更低了。
此话一出,泰媪的眉毛都忍不住了挑了起来。
她当然记得。
这散灵粉可是已被禁止之物,如今再被提起,仍让她难过。
曾经,这地府只有她一个渡魂人,金、木、水、火、土五属灵魂都由她一人负责,每天熬汤渡魂,忙得不可开交。
她的脾气性格,和别的神祇又合不来,所以几乎没有朋友,亦没人愿意帮他。
除了谢必安,也就是谢茜的父亲,人们常常提起的白无常。
那是,谢必安还不是如今这奔波劳碌的白无常,他是这地府一闲官——阴兵督军,事少但权重。
闲逛终日,倒也风流。
他偶尔在彼岸花田流连半晌,偶尔在阴兵校场睡足一天,直到他认识了泰媪。
谢必安见泰媪处整日鬼来鬼往,热闹不休,这闲汉来了兴致,每日必到,帮泰媪渡魂,和魂体瞎扯。
泰媪这热闹但孤冷的渡魂台才有了温情流转。
可是日子久了,泰媪却发现了一些端倪。
谢必安每日都来,也与她闲聊数语。但同时他也对那些即将轮回的,容貌姣好的女性魂体们,格外热情。
一碗碗冷汤,由泰媪之手传给谢必安,但每每遇到那些女性魂体,谢必安一定会催动魂力,将冷汤加温。
热汤暖了女性魂体的灵智,再为人便成了美艳又聪慧的女性。
于是谢必安嗜好美色的名声便在地府传开。
不少略有姿色的女性魂体在结果渡魂汤前,与谢必安眉目传一番情。
而孟婆虽为老神,但从启智时便是这副老态龙钟,丑不堪言的样貌。嫉妒之意变成恶毒之心。
于是她调制了散魂粉。
粉藏于指甲间,遇到女色,她便搀一些进去。
那些服了加料渡魂汤的魂体,再投胎便神志全无,人如行尸。
这一用,便用了人间的百年。
那些失了神的魂体再度来到地府,纠集一起闹上阎罗殿。
她被押解至阎罗殿,沿路来,魂体们对她污言秽语,咒骂连连,那是堪比一一历经十八层地狱更折磨的痛楚。
现在想来,泰媪仍觉可怖。
她一上古老神,无人敢欺。而这短短一段路途,却被她从未看在眼里的魂体如此唾骂,难道只因她孤僻丑陋?
至今她也想不通她做错了什么。
在阎罗殿上,疆半问她为何要贻害人间时,她一言不发。
疆半不配知道,也不会理解自己的苦楚。泰媪就是这么想,从此以后,没人配的上与她谈论善恶。
再也没人。
除了谢必安。
那时,他为她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