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云摸了摸自己圆滚的肚子,本是想着高炽也三岁了,他们一家正好一起走,谁知道这会儿她却有了。到底还是孩子重要,反正北平那儿还有她爹看着。
见妙云点头,秋栾笑容都真切了些。她就喜欢这种能听进去医嘱的好病人。
“太子殿下召了常公子进宫,问您要不要见一见呢。”
这倒巧了。
“多谢殿下,自然是要见的。”
瞧瞧臭小子的应对有没有长进,也顺便给他紧紧弦。
“大姐!”
常秋栾刚走进大殿,原本大马金刀坐在那儿喝茶,显得格外威风凛凛的青年立刻就站了起来。晶亮的瞳仁满是欢快的情绪,瞬间消弭了他凶恶的五官带来的压迫感。
“嗯……刚才还挺像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指挥使,这会儿就又露馅了。”
秋栾示意弟弟坐去对面,常荣一面坐下一面笑道:“以后到了外头,我自然是凶神恶煞的锦衣卫头子。可在家里,在大姐面前,我永远只是六儿。”
“这话也对父皇和太子说过了吧?”
“嘿嘿,”常荣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下脑袋,“差不多吧。皇上让我来管这个,不就是放心咱们自家人嘛。”
“话是这么说,平时公私一定要分清。皇上和太子可以跟你论自家人,你却不能主动提。再有,这是个得罪人的活。虽说我常家本就是铁杆亲信,也不一定就是万无一失的,你只读读史书就该知道。”
“是,弟弟明白。这些太子也都细细交代了,姐姐放心,我行事定会小心谨慎,不叫人拿住话柄。”
常荣只是脾气差点又不是傻子,甚至恰恰相反,他这么多年先后混迹大本堂和御前,愣是跟所有皇子都处成了陌生人,没情分也没仇恨。
“行,你如今也大了,一言一行自己都知道该如何思量,姐姐就多说了。这次把你叫来,主要是问问你的婚事,拖了这么多年,也该给你办了,要不以后当值,人家回去都有口热饭,就你孤零零不像样。”
常荣的婚事前两年就在相看了,只是那会儿朝堂上形势复杂,常荣身为嫡长子,以后更是要继承国公爵位,他的妻子身份不能太低,但更不能太高。
从前家里倒看中了蓝玉的长女,亲上加亲又不用担心皇上不放心。
但常秋栾以骨血不宜回流为由推拒了。
徐达的二女儿徐妙锦也不错,只那孩子是个枭雄似的性子,聪明的太外露了。
结果就拖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