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城内。
柳府。
柳家的议事厅内,柳家长老悉数落座,彼此互相打量,却无一人说话,气氛显得十分压抑。
而那本应坐着家主之位的椅子,却是空着的。
“诸位,既然都来了,那就说说吧。”
半晌,位于主座左手旁的位置,一位黄衣老者沉声道。
“说?有什么好说的?要是真让我说,那就打!我们柳家还怕他们不成?”
黄衣老者的话音刚落,在他的对面,位于主座右手旁的位置,一名红衣老者直接怒斥出声,情绪显得十分激动。
看到红衣老者如此暴躁的模样,黄衣老者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无奈。
“空长老,这次的会议乃是商量我柳家未来的路该如何走!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岂是正道?”
“正道?”
谁料想,黄衣老者的话反而进一步点燃了红衣老者心中的怒火,当即一拍桌子,眼瞅着就要跳起来。
“柳昌鹤!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别人都快把我们的路堵死了,你还在担心我们走的是不是正道?”
“难道真的要应他们所说,让出柳家一半的家业!才是你口中的正道的光?!”
红衣老者越说越激动,口中的唾沫星子都快蹦到了柳昌鹤的脸上。
“老夫何时说过要让出柳家一半的产业?”
黄衣老者此时也有些生气,看向黄衣老者的眼神中充斥着怒火与埋怨。
“柳长空!别以为只有你在为柳家着想!老夫找你们商讨此事,难道不正是为了共同出谋划策,为柳家的未来规划吗?”
“他们的条件我们既然无法接受,那除了打,还能怎么办?”
看到柳昌鹤诚恳的态度,柳长空的火气灭掉了一半,只是嘴上仍在不停的抱怨。
“再说了,是他们动手在先,打伤了家主!”
“难道反而要我们低头认错?赔款割地不成?”
眼见柳长空的情绪马上要再次激动起来,柳昌鹤斜着眼睛,抛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若真的打起来,你有几成胜算?”
“不到一成!”
柳长空斩钉截铁的回答。
“你还挺骄傲?”
柳昌鹤一下子被气笑了。
“知道没有胜算你还要打,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柳长空听到这话,反而安静了下来,他慢慢的坐直身,紧盯着柳昌鹤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柳家男儿可以战败!可以战死!但是,绝不可降!”
“即使真的打不过又如何?就算是死,我也要从他们身上咬下一块肉!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柳家的人,没有孬种!”
柳长空的话掷地有声,眼神中的决绝之意震人心魄,柳昌鹤听到他的话后,也不禁感到有些动容。
但是,柳昌鹤是一个理智的人。
“空长老,你对柳家的忠诚,我从未有过怀疑,我也敬佩你视死如归的勇气。”
“只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柳家的男儿皆战死,那么那些柳家的老弱妇孺,该何去何从?”
柳长空一下子沉默。
是的,他可以舍弃自己的性命,但是他不能不管柳家其他人的死活,尤其是几乎没有什么反抗能力的老人妇女们。
一旦柳家沦陷,等待她们的,必将是人间地狱。
“那你说该怎么办?”
柳长空是激进派,你让他上战场杀敌还行,若是让他动脑子,怕比杀了他还难受。
“依我看,如今只能写封信,求主家的人出面,才有希望破解此局。”
柳昌鹤捋了捋胡子,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主家的人?”
柳长空先是一愣,接着居然哈哈大笑起来。
“柳昌鹤啊柳昌鹤!想不到你也有病急乱投医的一天呐!”
“那主家的人跟我们家主有多大的矛盾,在场的诸位谁人不知?你找他们帮忙?他们不帮忙踩一脚我就要谢天谢地了!”
“不!”
柳昌鹤对柳长空的嘲讽丝毫不以为意,反倒是认真的分析起来。
“主家虽然与我们家主颇有矛盾,但这次石家与孟家联手相逼太甚,若柳家真的划地求饶,到时候脸上无光的,可不止我们!”
“毕竟在明面上,我们还是属于主家的分支!”
看到信心满满的柳昌鹤,柳长空一时间居然觉得他说的颇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