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今日当真要交待在这儿了嘛......”
黄擎云瘫坐在房顶,他扫了眼头上的剑气,无奈揉揉额头苦笑,“倒是我自食苦果了。”
张望春将扫把随意插在腰间束带上,随后右手前伸平举,而那团笼罩在凤池山庄上头的浑然剑气,便开始缓缓化为一柄柄长剑悬立在那一众人头顶。仿佛只要他心念一动,那些长剑便会径直落下将他们刺穿。
就在这时,一道女声凭空响起:“不必赶尽杀绝。”
张望春听到那女声后抿抿嘴,他面色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收手。与之一道,那些剑气凝成的长剑也缓缓消失。
周遭的那股杀意尽数散去后,包括黄擎云在内的一众人纷纷抬眼朝那女生来处望去。只见因先前交战而一片狼藉的庭院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位白裙女子。
邬潇潇身材高挑,她不施粉黛却也明媚端庄,面容冷峻,净如琉璃,她微微仰头, 目光扫过那些在房顶或站或立的一众人后,最后直接落在黄擎云身上。
“回去告诉孙长青,永安堂不似景阳任一门派,不会被其随意拿捏。”
说罢,邬潇潇转过头,再不言语。
而黄擎云则如遭大赦,他一边点头一边爬也似的从房顶一跃而下,消失在在场人眼中。而其余人也是纷纷如黄擎云般在女子话语落地后当即打算离开。
可就在这时,邬潇潇的声音又是突然响起:“至于你们,就留下吧。”
连廊处的张望春闻言右手迅即平举,接着凭空一握,剑气凝成的长剑无声无息再次出现,紧接着当头而落。
片刻后,邬潇潇在张望春三人的簇拥下出现在凤池山庄那破落的大门前,她转头深深看了眼这座庄子,随后抬脚轻轻跺在地上。
坐落在漠川城外的这座曾享有赏荷盛名的庄子轰然倒塌,瓦片房梁之下,埋葬的不止是一众营亲卫,还有一段生于此长于此邂逅于此的美好记忆。
邬潇潇几人离开后不久,自凤池山庄废墟之下一双沾满土灰的大手拨开瓦片径直伸了出来。片刻后,宇文靖瘫坐在身下瓦砾上大口喘着粗气,那破烂的衣衫和脸上血渍让他显得极为狼狈。宇文靖靠着朝天戟拄地方才踉跄站起,他朝邬潇潇四人离开的方向眼神复杂的望了一眼,随后一瘸一拐消失在了原地。
黄擎云独自返回景阳王宫后,朝那孙长青添油加醋好一番控诉永安堂人的残忍手段,那句邬潇潇交由他转述的话也被其描述成了永安堂势必要与景阳朝廷不死不休。
孙长青闻除黄擎云外其余人悉数战死本就怒火中烧,又听到永安堂这狂妄之语更是无法再忍。待命黄擎云滚去后,孙长青竟是心念一动便瞬至凤池山庄。
扫了一眼那片废墟之后,孙长青大手一挥,瓦砾和残垣断壁悉数倒飞而起。被埋在废墟之下的一众营亲卫尸体随之出现。清点人数之后,孙长青冷哼一声他抬眼看向宇文靖离开的方向。随后又是心念一动,身影顿时消失在原地。
宇文靖捱着身上剧痛从凤池山庄一路来到天堑沟壑旁的那处丛林之中,正倚着一棵歪脖树仰头休息时,原本平静的树林突然风声大作。宇文靖瞧着周遭景象一声苦笑,随后重新将朝天戟唤出于手上握紧。
落叶纷飞中,孙长青背手而来,待距宇文靖尚有一些距离时,他缓缓站定。
“宇文靖,你知道的,本帝最痛恨别人背叛。”
宇文靖盯着孙长青那铁青的脸冷笑一声,他出声朝其反问道:“你是如何发现的?”
孙长青举步迈向宇文靖,他推手拨开身前落下的叶片:“这有何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