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正厅吧。”

煊羽看着唐蕊桃，眉头忍不住蹙了蹙。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跟在唐蕊桃身后，也许是想知道她能做得多完美，也许是想看到她面具下真实的模样，总之，他不由自主想跟着唐蕊桃。

“二少爷这边请。”

唐蕊桃礼貌周全地笑，伸出手在前方领路，明明是富贵人家精心培养的大小姐，礼仪方面却比侍者还要周全。

宴会厅里，宾客早在唐夫人和应悦媛的安抚下恢复正常，人们脸上带着笑意，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没人讨论刚刚那个泼果汁的女孩，但每个人的眼神都有了变化。

即将踏入宴会厅的时候，煊羽忽然开口，“所以我很讨厌这种地方，每个人都很虚伪。”

唐蕊桃脚步一顿，眼底划过一抹无奈，“二少爷很少出席这种宴会吧？”

“其实若是有选择，很多人都不愿意来，可大家都没得选。”

唐蕊桃转过头，对煊羽轻柔地笑，“宴会厅外面的人挤破脑袋也许都进不来，可宴会厅里面的人，又有多少是心甘情愿来的呢？”

“二少爷，这里不需要太多的真情实感，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很多时候底线是可以下移的。”

“你有目的吗？”煊羽抬眸，真的很想看穿唐蕊桃的想法，“你的目的是什么？”

“二少爷。”

唐蕊桃勾着唇角，很礼貌地对煊羽笑，“探寻一个人的真实想法和目的，在这个宴会厅里是很不礼貌的事情哦~”

“不过，我的目的是你，莫二少。”

唐蕊桃偏着头笑了笑，很直白地说：“我父母想让我和你建立良好社交，这样便能借着你搭上鹿神、渊神。”

“说实话，我们家的宴会厅不是谁想用就能用的，因为是莫夫人，我母亲才会主动邀请莫夫人来这里办宴会，也是因为想讨好鹿神、渊神，我母亲才会带我在这里亲力亲为的做这些。”

“可是，我不建议二少爷和我建立太良好的关系，因为我是带着目的来到二少爷身边的，只是我比刚刚那位小姐聪明，我不会故意将果汁洒在时先生身上，因为在我眼里那只是最低级的手段。”

煊羽皱着眉，听到唐蕊桃的话，他竟不觉得反感，反而有些好奇地问：“更高级的手段是什么？”

唐蕊桃笑道：“更高级的手段就是我现在这样，彬彬有礼，以退为进，懂得分寸，然后引起了您的兴趣。”

“不管二少是为了躲避宴会厅里复杂的人际关系，还是单纯对我感到好奇，你和我站在这里聊天，都能让我别人联想很多，即使我们今天回去后便不再联系，我父母也会因为我今晚能和你在这儿说这么久的话而给我几天好脸色，这就够了。”

煊羽垂眸，他承认自己和唐蕊桃聊天，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想进到宴会厅应酬，可他真的没想到唐蕊桃把什么都看得这么明白，却又不表现出来。

她……好像有点像他幺妹。

什么都懂，却又不点破。

只是她比他幺妹要辛苦些，还要看父母脸色而活，而他幺妹已经成长到别人需要仰仗她鼻息活的地步。

这么一想，忽然觉得唐蕊桃很可怜。

但看到唐蕊桃挺直背脊，微仰头颅的样子，煊羽又觉得她是骄傲的，不需要别人可怜。

这种矛盾感觉让煊羽很不舒服，他皱着眉，低声说：“我先回休息室，你忙吧。”

“需要我送您回去吗？”

唐蕊桃体贴地问：“或者叫使者为您带路？”

煊羽摆摆手，淡声道：“不用，我认路。”

“那二少爷好好休息，我会和莫夫人说你不放心时先生，莫夫人看在时先生的面子上，回去应该不会为难您。”唐蕊桃面色平静，却已经帮煊羽想好了说辞。

煊羽点点头，转身要走，却又留下一句，“我妈不会说我，我们家不是那种喜欢给孩子压力的地方。”

说完，煊羽深深看唐蕊桃一眼，这才离开。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解释这么一句，可他下意识地不想让唐蕊桃觉得他的家人不好相处。

唐蕊桃目送煊羽离开，有些不解地眨眨眼，随后脸上又挂上得体笑容，再次走进宴会厅。

煊羽刚回到鹿小路几人的休息室，时启意也换了一身衣服，顶着还有些湿润的发丝回到休息室。

鹿小路有点好奇地看向时启意，“大哥你这是咋了，出去一趟换了身衣服，还洗了澡，难不成是遇见漂亮妹妹，然后发展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