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唬个啥,忘了肚子里还有一个。
都是三个孩子的娘了,还那么不稳重。
半夜三更的,怎么可能有动静,难不成一路敲锣打鼓的回来。
村外站岗的民兵,肯定知道爷俩回来,不信明天问问就知道。”
睡意全无的刘春生,一摸到媳妇儿那丰满的身子,低头乱拱。
“看你那猴急样,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细碎的声音,渐渐被喘息声淹没。
…
睡一个好觉的庄静,一出门儿便被齐齐站在院子里,黑压压的人头吓得后退一步。
“干啥,来这没早饭吃。”
“哈哈哈,庄兄弟好久不见,大哥甚是想念啊!”周大魁大笑着张开双臂,走向庄静。
那意思太过明显,庄静见众人都跃跃欲试,才不上当。
她伸右手与周大魁碰一下,立即收回道。
“这是集体改变风格,要走文化人的路了。”
“我们可不敢在庄兄弟面前班门弄斧,兄弟们知道你回来,都想来见见。”
周大魁摇头,他可说不过庄兄弟的一张嘴。
庄静这才细看面前的一群人,有生面孔也有熟面孔。
其中有几人缺胳膊断腿儿,还有缠着绷带。
但每人都脸带笑容,并没有因为身体残疾或受伤颓废。
庄静走入人群,摸着栓子的空袖子有些难过。
她知道战争难免会有伤亡,但身边的人真遇上时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栓子,痛吗?”
“老大,不痛,能活着就好。”栓子眼中带泪地道。
“是啊!能活着就好,多简单的要求。
很多时候却做不到,该死的鬼子。”
庄静在人群中望一圈儿,没看到大牛和山炮,不由问道。
“大牛和山炮没和你们一起回来吗?”
全场顿时陷入寂静,庄静心知不妙,却不愿意去想那个后果。
良久,周大魁才沉痛地道。
“大牛和山炮为掩护我们撤退,牺牲了!”
“哎,生得光荣,死得伟大。
他们的家属怎么安顿,有没有发放抚恤金和烈士证。”
庄静心中难过,两人都有未成年的孩子要养,这下担子全压在女人身上。
世道本就艰难,他们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
“唉,难啊!”
周大魁一句话道尽无数的酸楚和艰难,他们不属于正规部队。
在关山一带活动,补给全靠抢,武器是大换可钱却少之又少。
能活着带回大部分队员,已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庄静听周大魁这么一说,便知道事情不妙,事已至此只能从她这里想办法。
但肯定不能以抚恤金的名义给钱,毕竟她不能代表112师。
“你们没有向师部上报这些事吗!
该争取的利益一定要争取,常言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周大哥,你什么都自己扛,苦的却是兄弟们。”
庄静看一眼周大魁,指着面前的一张张脸,不赞同地道。
“他们每个人都该被历史和人民记住,而不是默默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