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突然下起了白雪。

雨点般大小的白雪。

A市今年又下雪了。

“杀人了，杀人了……”

场面有些混乱。

而打斗的几人都惨白着脸哆哆嗦嗦的跑开了。

巷子里，只留下周司宴一人。

用手捂住不断流血的伤口。

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越来越稀薄的呼吸……

他缓缓的爬到墙边上，用着自己的鲜血，开始一笔一划认认真真的书写着：周慢慢，周司宴爱你，至死不渝。只是来时，不要再让我遇见你，我不想让你伤心了……

短短一句话，却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靠着墙边坐着，眼泪顺着眼角划出。

手机在刚才打斗过程中，被甩了出去，四分五裂。

他多想在给父母打个电话，可惜时间已经不允许了。

雪花似乎越来越大，覆盖在他的身上。

……

“滴滴滴滴滴滴……”

救护车的叫声和嘈杂的脚步声，在耳边回响。

*

周庭晟赶到医院，只见好友顾谦然一脸哀伤的看着他。

“司宴怎么样了？他没事对吧？”

他的手有些颤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还是带着一些期待。

顾谦然摇摇头，“进去看最后一眼吧。”

周庭晟瞬间瘫痪，不知所措的揉了揉眼角。

走到病房中，看着插着氧气管的儿子。

“司宴，爸爸来了。”

周司宴眼睛朝着他看了一眼，然后带着微笑的闭上了眼睛。

周庭晟双手捂住眼睛，再也控制不住大哭起来。

“上天啊，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让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司宴，我的儿子，爸爸该如何救你啊……该如何救你啊……”

梁岩赶到的时候，也为时已晚。

甚至连周哥最后一眼都没有看见。

他靠着墙边，也大哭起来。

他深深的自责与后悔，若是当时跟着周哥，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为什么……为什么……

顾凌走过来，看了看老爸，两人对视了一眼。

眼尾有泛着红。

然后各自安抚一个。

……

三日后，周庭晟强撑着精神，将儿子的身后事办理妥当。

他看似不再悲伤，实际已经没有悲伤可言。

一个人难过到极致的时候，连发出一个表情都很无力。

他早已经成了行尸走肉。

“老公，慢慢去哪里了？”

听到妻子的声音，他努力想要挤出微笑，却办不到。

一个不慎，摔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老公，老公，你怎么了……”

周庭晟只听见妻子焦急的声音在耳边。

只是他好累，睁不开双眼。

妻子的余生还很长，他需要努力的活着。

他这么告诉自己。

“快来人，救人啊……”

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

所幸这时候葬礼已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