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宁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所以能够形成现在这种伤口状态,唯一说明的就是她在被锐器刺穿心脏以前就已经死亡。
否则,没有办法解释这一切。”他淡淡地说道。
“但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她的死亡,需要等法医对尸体进行解剖后才能知道了。”
“那你也只能说明她不是死于锐器刺伤,却不能说明她一定是死在这张床上。”刘斐的脸色阴沉,“她也有可能是在浴室的浴缸被人溺死或者在屋子的其他地方被人勒死后移动到床上。”
“你说的有道理,但溺死的人嘴角会有荨形泡沫,而被勒死的人面部会肿胀,眼底也会出现淤点性出血,脖颈前方、两侧及后侧会有交叉性勒沟。”沈晏宁平静的看着他,没有什么不耐的神气,“但我们现在并没有在受害人的遗体上找到这些明显特征。”
刚硬的刑警沉默地注视着面前的人。
片刻后,刘斐别开了目光,转而看向法医,用眼神询问。
被抢了工作许久的的谭法医终于又成为了所有人的注目焦点。
他压抑不住对这个新任上司如此了解法医学科知识的诧异,只能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咳……”
谭梁清了清嗓子,然后点点头,“是的,没错,沈副队说的没错。”
“那会不会……”刘斐还想挣扎一下。
“好了,可以了,剩下的回到局里再说。”
沈晏宁抬起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掌心向外,做了个打断的动作,温和而又毫不留情面。“而且,你不如多想一下为什么受害人在已经死亡的情况下,还要被嫌疑人伪装成他杀抢劫的样子。”
刘斐挑眉看回去。
金色的朝阳从外面漫进来,涌入沈晏宁颀长劲瘦的轮廓中,又从那副温文尔雅的好看皮囊里涌出来,透出一种异乎寻常的力量感,让人不得不去信服。
只是一瞬间,年轻的刑警就知道了他的那点儿小脾气、小心思对面的人都知道。
但这些状况在沈晏宁的眼睛里什么都不算,是一个小小的浪头就能翻过去的存在。反而是自己的做法看上去就像是吃不到糖在耍泼的孩子,幼稚到家。
他有些不甘心的握起拳头。
沈晏宁没有再说什么,他走到床头边。低头看着那双依旧瞪大的眼睛,抬起手,轻轻从上面拂过。
女孩儿的眼睑终于闭合,灰败的面容上难以置信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放松和安宁。
“报案人还在外面么?”沈晏宁脱下手套向外走去,他低声询问门口的同事。
“在他们的二楼会议室,有同事在那边给他们酒店的职员做笔录。”
“好,谢谢。”他回过身,对法医和刘斐说,“这里就先交给你们了。”
谭梁目送那道修长挺拔,肩背笔直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后下意识地说,“我得个乖乖,这是闻局从哪里挖来的全才?”
一旁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娃娃脸轻声说道,“沈晏宁喽,当初我和阿斐跟着徐副去春河参加‘7.28’行动的时候他就是那边负责抓捕嫌疑人的指挥,号称春河市局刑侦支队的第一人,很被那边重视的,还被送去国外进修过。”
“那怎么来咱这儿了?!”谭法医惊讶,“等等,‘7.28’那不就是徐副队最后牺牲了的那个案子?!”
“嗯。”娃娃脸点了点头,面容平静地注视着新上司离开的地方,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