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源源不断被取用的灵果灵草,让人难以忽视这位新夫人的存在,不知道她又在鼓捣什么灵药了。生性凉薄,难以亲近,是宫内所有人对这位新夫人的唯一印象。
“这……”头很沉,却似乎想不起来什么,白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没看清眼前这个女生是谁,只觉得前一秒她似乎问了自己什么。
“白翊,我喜欢你。”女生再次重复了一遍,如月光般透亮的眸子。透出点点璀璨星辰,仿佛在期待着白翊的回答。
“我不认识你。”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这样,这根本不是他要说出的话,白翊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咆哮。
从琪!面前的是从琪,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身宽大的校服越发显得她纤细单薄,双手缩在袖口中仿佛在下意识搅动着衣袖。她明显听到这句话失落了,却又马上释然,再次抬起头,眼中仍是期盼的神色:“那我们能先做朋友吗?”
周围的景象和服饰,都让白翊想起了最初轩辕弘让自己看到的景象,那是上一世的轮回。
所以自己是进入了上一世的躯体?
只是却不受控。
白翊只能眼睁睁看着上一世的一幕幕发生,却无法插手做什么。原来上一世他们之间的相处是这样的……
从琪永远是跟在自己身后,就像最初成亲的那段时间,只是不像自己认识她那会的活泼灵动,仿佛带着一丝隐隐的怯懦和讨好。
不知道是不是一体双魂的缘故,白翊更能以旁观者的姿态看清面前的一切,包括前世自己的木讷和不解风情。
“有时候真不明白你是不是我的前世,如果不是,我又不愿意承认我是你的代替品。如果是,我真能被自己给气死。”每到夜晚,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入睡后,白翊的意识才能挣脱束缚,不用再被自己前世的所作所为给干扰。
“不管哪一世,她都在背后默默做了那么多。”看着每天从琪讨好地照顾着自己的感受和喜好,白翊只觉得更加心疼。她的笑脸,得不到一丝的回应,如影相随的陪伴,也被视若枉然。
“而我,总是不知道回头看一眼。这两世,我伤你的,让我有时候在想,会不会其实不止这两世,而是生生世世的纠葛。至少有一世,是你欠我的,血染红裳,身死魂灭,皆是因果循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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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玄衣男子身姿挺拔,立于悬台之上,眼神冰冷,抬手间千万神兵如潮水般涌去,金戈之声满天。
“君上,峰上禁制仍未解开。”身旁仆从面有难色。“夫人那边该不会出事了吧……”
“再等一炷香,若是还未有消息,本尊也不介意强行破了这禁制,这虚无洲界就算是损毁一隅,不过尔已。”玄衣男子神情自若,并不担心。
“但是夫人那边……”仆从不敢应声,损毁一隅,那峰上之人不皆化为虚无了。
玄衣男子眸色一深:“她所带灵宝被我下了九重封印,不会损毁的。”灵宝不会损毁,可人却……
虚无洲界的天被沁染了大片的血红,缥缈闪现的鸿蒙界光也不复色彩,只有满天的血腥气凝而不散。
“准备破除禁制。”玄衣男子沉声下了命令。
“君上,夫人还没出来……”仆从实在不忍出声劝说。
“有界果护体。”玄衣男子抬手结印,他不会让任何人阻止他的计划。
有界果护体,不会同他人一样落得化为虚无的下场,却也不是能保得毫发无伤,最终是残缺不全也罢,只要仍有生机能温养界果……
仆从不敢说出口,他陪同玄衣男子数百年,才能得知这其中一二。但倘若他敢妄言一句,这数百年的主仆之情也救不了他丝毫。
『轰』禁制破了!
“杀啊!”千万神兵士气如虹,禁制被破,战局已定,这场战争已是半边倒的屠杀了。
“……你…居然毁诺!…我诅咒你,永堕轮回!”被玄衣男子一剑穿心,吐出最后一口血,男人倒地没了气息。
“毁诺如何,这虚无洲界,我为界主。怪就怪你过于贪心,若不是将它融于你体内,我或许可留你一命。”玄衣男子语气不屑,诅咒他,永堕轮回又何妨,只要得到他要的。
红衣女子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目睹了玄衣男子所做的一切,面上却无一丝惧色。
“我拿到了,也替你破了禁制,答应你的,我都做到了。”
“你不怕我毁诺?”玄衣男子抬眼。“我已经拿到了我要的东西。”
红衣女子神色未变:“你还需要利用我,所以至少现在你不会毁诺。”她看的通透,虽为‘无心’之人,却并不痴傻,本就互相利用,怎会不防。
玄衣男子嘴角上扬,抬手置于心口之上,手中光芒大盛,一滴鲜血飞出。
“第一滴心头血。”
这是他们的交易,这场联姻本就是各取所需。他是君上,她是他的夫人,仅此名分而已。他心之所向,世人皆知,包括她也知晓。所以这名分,也不过是个世人皆知的笑话罢了。
“汲雨,你好些了吗?”
他的温柔细语,她不是未见过,只是眼中之人并不是她。婚后数年,夫人从未与君上同房,是宫内所有仆人都知晓却不敢明说的一件事。
只是这一年,君上领着夫人出征,归来之时,两人仿佛更加疏离了。应该说,是君上更加疏离夫人了。只要是夫人经过的地方,君上都会避而远之,只是……这种避而远之的频率,高的有些奇怪,若真是不愿相见,怎么会频频相遇?
『轰』
“君上,夫人她炼药又……”仆人虽然见怪不怪,这三天两头的炸炉,也实在受不了。
玄衣男子眉间印记闪了闪,轻笑道:“那再给她换个丹炉。”
接着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