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延昌毫不犹豫回答:“辱及圣上生母,必会引圣上震怒,责令御史严查,凡有牵扯之人,夷三族。”
江景辰微笑道:“我可将此事挂在尤惟明等三位主将身上,让他们吃上这个哑巴亏后,再连哄带骗将他们彻底绑战船,此为利之一。”
“而后我再传信于魏秉文,通过他向皇太后传话,让其抓住机会狠踩沈贵太妃一脚,后宫两方势力内斗,白芊禾便有可趁之机,此乃利之二。”
“御史巡察陇右道,为平圣上之怒,必会抓捕一大批传谣百姓,陇右道人心惶惶之际,我挺身而出安抚百姓,有助于我得民心,此乃利之三。”
江景辰竖起三个手指头,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
身处封建时代,全天下没有人敢造皇帝生母的黄谣,唯独只有他敢。
庄延昌被这番言语所震惊,久久不能言语。
江景辰越想越觉得可行,自顾自道:“我想不到有什么弊端,只能说存在一些变数,比如说尤惟明等三人、巡察御史、以及皇太后,这些都不太可控。”
庄延昌回过神来,满脸怒容,低声呵斥:“你可知道谣言一旦散开,会害死多少无辜百姓?”
江景辰淡淡道:“正经百姓不会传这样谣,有胆子传谣的能是什么正经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正好废物利用了。”
董瓒适时插了一句:“一将功成万骨枯,欲成大事必然少不了牺牲。”
青玉也道:“少部分人的牺牲,是为了大部分人未来更好的生活。”
庄延昌闻言,瞬间变得沉默,好一会才开口道:“人过留声,雁过留痕,若到时被御史查到蛛丝马迹,你岂不是在自取灭亡?”
“你如今已然成势,只需小心谨慎,徐徐图之,未必没有一争之力,何必要冒那么大风险?”
庄延昌苦口婆心劝阻。
不是他见不得无辜百姓受难,而是这样的手段实在太过骇人。
从古至今,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中间的变数太多,没人可以预料到事情的发展。
“你明明可以稳中求胜,为何非要兵行险招?”
“先生,随着双方落子越来越多,留给我的生存空间只会越来越小,我没有足够的时间稳中求胜,只能剑走偏锋,兵行险招!”
“你......”
庄延昌清楚知道时间的重要性,脑海中随之浮现出十二个字: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待西征之事成为定局,也就是江景辰的死期。
不是圣上不能留用江景辰,而是相比之下,江景辰死了才更加有价值。
毕竟,江景辰得罪的人太多,也太会惹事。
对圣上而言,江景辰只是一把刀而已,刀若是断了,再换一把便是。
念及此处,庄延昌不再劝阻,只道:“眼下并非没有别的手段,值得冒这么大风险吗?”
江景辰虽是一时心血来潮,却也有着一定的把握,温言说道:“先生可曾听闻,风浪越大鱼越贵?风险与收益成正比,我觉得值得冒这个险。”
顿了顿,又道:“为防万一,我会亲自给孙敬远写信,好好拉一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