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月,单月儿年前种下的依兰花苗已涨到了一尺渐长。
选了个风和日丽的清晨,单月儿将早儿抱到云时飞的屋里,让他陪着早儿玩儿。
云时飞自从受伤之后,心情一直都不是很好,每次只有看到小早儿的时候才能勉强笑笑。小早儿眼瞧着已经六个月大了,嘴里已经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仿佛在说着不成曲调的话,一张小脸儿肉嘟嘟的,还知道冲着亲近的人微笑笑,那小样儿,很是讨人喜欢。
单月儿知道云时飞下不了地,心里着急。其实她心里比云时飞还要着急,她写给彩裳的信也一直没有收到回复,她担心彩裳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也担心云时飞的腿不能恢复如初。可是面上她却什么都不敢表露出来,只得安慰云时飞,告诉他只要好好将养,他的腿一定能够恢复如初。
单月儿换上干净利落的长衣长裤,来到院子里,将挑水的扁担和水桶从耳房中拿了出来。
一旁正在准备早饭的小巧看到了,不解地问道:“姐姐这是做什么,水缸里的水还满着呢,不需要再挑水。”
单月儿蹲下身来,给养在花盆中的依兰花苗用花锄松了松土,解释道:“这些依兰花苗该移植了,趁着今日天气好,我这就将它们都栽种到村后的那片慢坡上去。”
小巧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一把拿起扁担,熟练地挑在了肩上,脆生生道:“我陪你去,这又要挑水又要培土的,你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
单月儿忙嘘了一声,指了指云时飞房间的窗户,压低声音道:“云大哥和小早儿还在屋里呢,我们两个都出去了,屋子里的事儿谁来张罗?你留下照顾这一大一小,我去去就回。”
小巧觉着单月儿的话有理,也不再坚持,说道:“好吧,那我先去做饭。等大牛或者二牛过来了,我再去帮你。”
单月儿冲着她点点头,将花苗装进水桶中,挑着扁担,自去了。
虽然是清晨,但日头已经明晃晃地出来了。从家里出来步行到村后面的慢坡地,单月儿就已经热得汗流浃背了。将肩上的单子放在树荫下,单月儿便开始归置起栽树的土地来。
这片地上满是杂草,单月儿将地租过来之后,云时飞一直要说除草来着,可是先是忙着过年,后来他又出事伤了腿,这件事便一直耽搁到了现在。
望着高到膝盖的杂草,单月儿皱了皱眉眉头,挽起袖子开始拔起草来。
正忙着,突然,听到不远处响起了响亮的口哨声。
单月儿直起腰来,抬头一看,几步之遥站着一个黑壮的大汉,那人三十岁上下的年纪,满脸的络腮胡子衬托地他一脸凶相。此刻,那人正端端看着自己,脸上露出一丝邪笑。